祖穎看得出李蓉蓉喜歡家勤,那臉上忐忑的表情,怕愛了受傷的猶豫,她覺得很熟悉。
「我弟啊,從沒這麼認真過。」
「真的?」李蓉蓉怔望著祖穎。
「上次為了幫妳要簽名,他差點跟作者下跪,被作者刁很久。那個作者脾氣很怪,妳應該看看他被整的模樣,我弟真的很喜歡妳。」
祖穎又說:「如果妳多瞭解我弟,就知道他不是個勢利的人。我記得以前他說過有別的公司欣賞他的衝勁,要挖他跳槽,他不肯,還被我笑呢!」
李蓉蓉眼眶紅了,鼻子也紅通通。
祖穎笑道:「我覺得你們很登對啊,而且戀愛真的好快樂,那種幸福感是什麼成就都比不上的。」這句有說給自己聽的嫌疑喔。
祖穎看李蓉蓉扳開車門,拔下高跟鞋,抓在手裡,嚷著小弟的名字,不顧身上名貴套裝,不理旁人眼睛,她奔啊奔,奔去追小弟了。
祖穎看小弟不回頭,卻故意走得慢,那龜速很快教李蓉蓉追上了,然後他們拉拉扯扯在街上爭執,一個扮冷酷,一個頻頻陪笑,很快又手拉手,在街上擁抱。
「真猛啊,小弟。」祖穎低笑,濕了眼睛。手機響了,祖穎接起,對方口氣陰鬱。
「祖穎.我被理成平頭了。」那個剛剛還很自信的柴仲森,自以為能輕易搞定薛老伯的柴大作家,這會兒口氣聽起來焦慮喔。
「平頭很可愛啊!」祖穎哈哈笑。
「我完了。」柴仲森很沮喪。「我們暫時不要見面。」
「哈哈哈哈哈哈∼∼要等頭髮留長嗎?」祖穎抓著手機笑得飆淚。看樣子,有個男人需要她安慰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你說、你說我怎麼放心讓她自己決定跟誰交往?你給我說說,我這做父親的,我的辛酸哪,我就這麼個女兒啊,啊∼∼」薛剛嚎叫中,宛如一頭剛剛出柙的野獸。
柴仲森扛著粗壯的薛剛,在路上疾走。乖乖,壯碩的薛剛體重快八十,扛起來很吃力,幸好自己平時有健身。而且喝醉的薛剛番得像猩猩,柴仲森扛著他,走向停車場,一路上薛剛的咆叫惹來路人的注目。
「伯父,你不要動。」柴仲森臉很臭,他的頭上只剩薄薄一層黑髮。設計師為了安慰他,還讚美他輪廓好,理了平頭很像貝克漢。
「看起來時髦喔。」設計師這樣說。
時髦個屁!柴仲森從相貌斯文的男作家,瞬間降級成黑道老大。加上現在橫眉豎目的惱怒樣,看起來很有殺氣,兩旁路人自動閃邊,不敢跟他並行。只要再穿上和服拿個武士刀,他可以去演末代武士了。
薛剛繼續吠:「感情能當飯吃嗎?嗄?臭丫頭當年就是不聽我的話,愛得死去活來,結果呢?被利用了都不知道,家裡的房子都被搞掉了。她怎麼那麼笨啊?這麼笨我怎麼放心啊?」
柴仲森歎氣,耳朵被吼得嗡嗡響。他好意帶薛剛去飲酒,沒想到薛剛郁卒已久,一喝欲罷不能,喝醉的番樣跟祖穎有得拚,果然是父女啊!
柴仲森將薛剛拽下地下停車場,將他塞進車裡。
薛剛趴在擋風玻璃前,開始嚎哭。「我可憐的女兒,感情怎麼這麼不順啊?長得也不錯啊,為什麼老是遇到爛男人?」
由於柴仲森心情也不好,懶得安慰薛剛了,他發動汽車,駛出停車場。
「先生,時間超過了,要補三百元。」停車場的少年僱員按下橫桿,擋住汽車。
柴仲森按下車窗,覷著小弟弟。「你說什麼?」
喝!少年後退好幾步。黑道?殺手?!望著留平頭凶凶的柴仲森,少年冷汗涔涔。「你……你們的車……超過時間……」
「他媽的我斃了那些臭男人,他媽的砍死他們!」薛剛咆哮,少年瞠目,緊張地對柴仲森笑。
「沒……沒關係……你們走吧。」少年按起擋車桿,柴仲森卻沒開走的意思,直瞪著小弟弟看,嚇得小弟弟面色發白。嘴唇泛青。「大……大哥哥……不夠的錢我補就好了,沒關係……」
柴仲森打開車門,走向小弟弟。
「不要打我!」小弟弟嚇得躲到桌下。
柴仲森蹲下來看著他,木無表情地問:「你是不是覺得我的頭髮很好笑?」
耶?少年愣住,猛揮手。「贊,你這個髮型像貝克漢,我欣賞,我改天也去理這個髮型。」
「說實話。」
少年開始哭。「不要玩我啊,大哥,你到底想怎樣?剛剛攔下你的車是我的錯,不要氣啊!」
「出來說話。」
「不要啊∼∼」少年抓住桌腳,柴仲森硬是把他給拖出來。
「你頭上的帽子不錯。」柴仲森忽地有了主意。
「耶?」少年跌坐在地。見柴仲森伸手取皮夾,少年放聲尖叫:「不要拔槍啊!」
「嗟∼∼」柴仲森掏出皮夾,放了兩張千元大鈔。「兩千元跟你買帽子。」遮羞啊!
「嗄?」
「謝謝。」柴仲森截走少年頂上的帽子,戴在自己頭上。
「咦?」
「交個朋友吧。」柴仲森跟他握握手,起身回車內,駕車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少年郎。
第八章
將薛剛抬上床,安頓好後,時間已是深夜十二點。
暈黃燈光,狹隘的客廳裡,復古的榻榻米地板上,柴仲森戴著藍白格子的鴨舌帽,盤腿坐著,雙手抱胸,殺氣騰騰。
「不要笑。」他鑿星口。
「脫帽子讓我看看。」跪坐在對面,掩嘴的薛祖穎,嘻嘻地忍不住笑意。
「不。」
「我不會笑你。」
「妳已經在笑了。」他不爽地挑起一眉。
「給我看嘛,看一眼就好。」
「你看∼∼有隻豬!」祖穎右手指窗,左手掀帽。
柴仲森扣住她的手,動也不動。「我只是剃了發,不是變智障OK?」來這招!
「頭髮變短,怎麼人也變跩了?」祖穎覷著他。「讓人家看一下會怎樣?小氣。」
「好,讓我看妳屁股的胎記,我就讓妳看我的新髮型。」柴仲森陰鬱地覷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