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祖穎雙手抱胸,立場堅決。
「唉。」柴仲森跟父親說了。
老大聽了,瞪住祖穎,凜容唔了一聲。
「完了。」柴仲森說。
「完什麼完?」祖穎不解。她看老大拍拍手,兄弟遞上盒子,老大掀開盒蓋!哇靠,祖穎跳起來。有沒有搞錯?裡邊是把匕首,不嫁就要殺她嗎?
老大抓起匕首,衝著祖穎說話,不時揮舞匕首,祖穎躲到仲森身後。
「他說什麼?他幹麼?叫他放下刀子,我要報警喔!」
柴仲森跟父親議論,父子爭吵。兄弟勸架,柴仲森想搶匕首。老大高聲怒斥。媽呀,薛祖穎被眼前情況嚇呆,有一剎覺得這一切都是夢。
普天之下有這麼荒謬的事嗎?一定是夢,神,快讓我醒來∼∼她用力眨眼,但場景依舊鮮明。不、不是夢!忽然間,老大掙脫眾人,抓著匕首衝過來。
「哇啊∼∼」祖穎尖叫,轉身跑給老大追。手腳俐落,咚咚咚爬上橡木製的大電視櫃,直攀到電視櫃頂。
咚地一聲,老大跪在地上,哭著嚷嚷,揮著匕首,對著祖穎說了很多話。
欸?祖穎愣住,傻在電視櫃上。
柴仲森蒙臉歎息,很羞愧,低聲翻譯:「我爸說,如果妳不答應婚事,他要切腹自殺。」
祖穎聽了,驚嚇過度,抱住電視,只覺頭頂烏鴉飛過,問號滿天。
但柴仲森的父親,很有誠意地跪在祖穎面前,拿著匕首,又鞠躬又拜託。柴仲森命令弟兄們扶父親起來,父親不肯,扭推掙扎,混亂中,祖穎的手機響了。
鈴聲悅耳,悅耳得與現場情況形成強烈對比。
Oh∼∼my darling、oh my darling……
眾人停住動作,瞪著祖穎。祖穎揮揮手,尷尬地說:「對不起,接一下電話。」
在這非常時刻,祖穎掏出手機,接聽。
電話那頭是弟弟。「姊?爸問妳事情處理得怎樣?我跟爸擔心得沒辦法睡。」
「呃……沒事,就好了,差不多談清楚了。」祖穎關掉手機。
繼續!
老大繼續用日本語替兒子求婚,柴仲森繼續勸老爸冷靜,兄弟們繼續注意匕首動向,祖穎繼續看著眼前鬧劇。
忽然,老大不求了,柴仲森不勸了,弟兄們不理匕首了,因為,祖穎放聲大哭,她太傷心了。
為什麼?她為什麼不能擁有正常的愛情?感情運為什麼這麼差?瞧瞧她,竟縮在電視櫃上,拒絕日籍老大的請托,拒絕跟他兒子結婚。更慘的是她什麼時候跟柴仲森發生關係的?他記得她右臀的胎記,她卻不記得他們曾有肌膚之親。她是受害者前來興師問罪,結果對方變苦主,她變成加害人。
她幾時要柴仲森發誓娶她?不記得啊。天∼∼蒼天啊∼∼
薛祖穎哭得唏哩嘩啦,柴仲森抱她下來。
「好了,別哭,我會處理,別哭了。」結果,祖穎巴在柴仲森懷裡。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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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不上班,祖穎暫時不必面對同事們的追問,可是一大早電話就響個不停,記者爭相採訪祖穎,弟弟也來電,說要跟爸爸來找,祖穎溜到她的作者兼好友——車嘉麗家裡。
「……事情經過就是這樣。」祖穎抱著轟麗的愛貓咪咪,陳述這個烏龍事件。
白舶仕在一旁煮咖啡,邊偷聽她們談話。嘉麗聽完,拿出記事本,振筆疾書。
「耶?寫什麼?」祖穎問。
「做筆記。」
祖穎警覺地問:「做筆記幹麼?」
「可以寫在專欄裡,這是個好題材。老大的兒子愛上一個編輯,拿著刀幫兒子求婚……」嘉麗嘻嘻笑。
祖穎面色一沉,不爽地瞇起眼。
嘉麗見狀,嘿嘿笑著說:「我會化名,妳不用擔心。」
祖穎也陰陰笑。「我可以退稿,一點都不擔心。」
噗!有人笑了。兩女不約而同瞪向白舶仕,白舶仕低頭攪咖啡。
嘉麗哀歎:「最近缺乏靈感。」
「妳可以寫妳跟白舶仕的故事啊。」
白舶仕端來咖啡,砰地放在桌上,警告老婆:「不准再寫我!」想當初被嘉麗寫得像王八,記起這事就火大。
祖穎笑著讚道:「那篇真精彩,反應超好。」
「是啊。」嘉麗呵呵笑,只有白舶仕額頭佈滿黑線條,泡好咖啡坐到一邊去,明是看他的探索頻道,實則繼續偷聽兩女精彩對話。沒辦法,情節太妙!
車嘉麗在祖穎的警告下,合上筆記。
她推測祖穎的情況:「以我聰明的頭腦!」噗∼∼又有人笑了。嘉麗瞪老公一眼,繼續和祖穎說:「根據我的推論,前因後果歸納以後,結論只有四個字。」
「嗯,請說。」祖穎撫著下巴,此刻很需要旁人意見。
「胡說八道。」
「柴仲森胡說八道?」
「嗯,如果妳要我說得更露骨,也四個字,就是——狗屁不通!」
「柴仲森狗屁不通?」
「是。如果妳要我講得更深奧,還有四個字。」
「還?還有? 」不愧是作家。佩服佩服∼∼
「他——居心叵測!」嘉麗按住祖穎雙肩,盯著她眼睛。「不可能,絕不可能,絕不可能你們發生關係。」
她也想過,可是——「但他知道我的胎記,又怎麼解釋?」
「也許妳喝醉,脫褲子。」
「我那麼沒品?我像嗎?喝醉亂脫褲子?我酒品那麼差嗎?」
「或者妳那天穿裙子,不小心穿幫。」
祖穎臉紅了。「那天我好像是穿牛仔褲欸。而且……胎記的位置很隱密,就算穿幫也不可能看見。」而且那個胎記很小。
「妳知道我為什麼說不可能嗎?」嘉麗回頭嚷白舶仕:「老公,你是醫生,你說,爛醉時還能做那種事?做過那種事還會記不得?」
這個死嘉麗。問這麼尷尬的。白舶仕把臉轉向牆壁,僵著身體回答:「理論上不可能,實際上不清楚。」
嘉麗嚷嚷:「什麼實際、什麼理論?那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