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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辮子在晨風中飛揚,凌獲珊騎著她心愛的腳踏車,飛快的朝她的目的地--瑪麗女子高中快騎。
儘管家中房車如雲,她還是喜歡享受在舒服的微風中騎腳踏車的感覺。
她不討厭家中那些保鏢大哥,可是她更享受獨處的滋味。
"我騎著一部單車要到路的盡頭,沒人陪伴我,哦哦我卻不寂寞,青山綠水,鳥語花香,風光多美好…"凌獲珊一路哼著歌。
她的歌聲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有些荒腔走板。
可是她喜歡唱歌,她覺得歌曲是表達心情和情緒的最好途徑,所以她隨時隨地都在哼哼唱唱。
"聽說是元氏科技集團的首腦人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大概是在談判吧。"一個男人的聲音飄進凌獲珊的耳裡,兩名低聲交談的男人正走過她身邊。
"你別管那麼多,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管得起的,還是走吧,少招惹為妙。" 男人壓低了聲音繼續說:"元氏的勢力讓人不敢領教,那頭冷豹子哦……吃人不吐骨頭。
凌獲珊揚起眉梢,被形容得這麼恐怖的人……她有絲好奇。
前方不遠處是豪帝酒店,那是她上學的必經之路,有著美麗花崗岩外觀的豪帝酒店,是這一區最高級的飯店。
此時,在酒店前面,確實有點不同於往常安靜的異狀。
一群西裝革履的男子簇擁著一名挺拔高大的黑衣男子。
被眾星拱月的那名男子沒有像其他人那麼可笑的在一大清早就戴著墨鏡,但他眸中迸出的寒意卻比北極還冷。
凌獲珊稀奇的盯著顯然是中心人物的男子看。
學校裡的酷男不少,她家裡的冷血保鏢也不在少數。但他們的冷都是刻意表彰的,要突顯自己的性格。
從沒有一個人像他這般,打從骨子裡冷出來,冷得叫人不寒而慄、不敢接近。
他的黑髮服貼而整齊,一張嚴峻的面孔成熟俊挺,剛毅如雕像,冷冷的形貌像根植於他體內,彷彿他從小到大就是個冰人似的。
思緒流轉間,她飛快騎過豪帝酒店。
雖然她的好奇心足以殺死貓,但家裡的庭訓她可沒敢忘。
她老爸常說,好奇心會替愚蠢的人類招來殺身之禍。
所以,她該把此時此刻的好奇心收起來,她不能太好奇。
"元老闆,這宗主意不能這樣子談……"中年的頎瘦男人為難地說。
"我說可以就是可以。"冷峻的聲調沒有抑揚頓挫。
這兩句對白飛進凌獲珊耳中,她那該死又要命的好奇心終於背叛了庭訓。
要她這個天生有敏銳嗅覺的小女子對異聲置若罔聞,對異狀視若無睹簡直是不可能的。
元老闆---這很稀奇。
那君臨天下般的卓然男子被稱為老闆,更添加了他一絲神秘感。
她對中國古代小說向來著迷得不可自拔,並且認為客棧的掌櫃都透著不可思議的高強武功。
而老闆,對她的意義就跟掌櫃一樣。
於是凌獲珊的速度慢了下來。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愛車也有輪胎破風的一天,不知道被什麼玻璃鐵釘刺到,她險狀百出的大叫。
"小心。"一隻大手掌架住她的左臂,令她不偏不倚的倒在那位冰山俊男面前。
"謝謝"她心有餘悸,可惜那好吃的白饅頭掉到地上去了,她的早餐宣告泡湯。
"元先生,您沒事吧?"關切的聲音。
"元先生,當心陌生人。"凝重的警告聲。
凌獲珊眼睜睜看著自己像有毒細菌般的被兩名男子接手架開,生怕她冒犯了他們主人似的。
那兩名男子架開她之後,隨即讓她自生自滅,一點也沒有要幫她這位落難淑女修車的意思,忙不迭又歸隊伺候他們的老闆去。
面孔沉肅的黑衣男子被簇擁著即將上車。
凌獲珊連忙從後肩背包裡翻出相機,一連幾張精準的取鏡,將他冷凝的氣息攝人鏡頭之中。
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這個時候,那位冰山俊男才是主角,眾行星繞著他打轉,所以也沒有人戲劇化的來搶她的底片。
一整列的黑色房車開動了。
凌獲珊趕在最末時分又連續拍了好幾張房車開動的情形,然後心滿意足的卷帶。
她可以確定,那位老闆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扶住她的同時,他的眼光沒有放在她身上,甚至可以說是目中無人。
她興奮的把相機收進背包裡。
她一定要知道他是誰!這位神秘男子一定擁有不同凡響的身世背景,可能是某華人組織的角頭老大,也可能是某地下錢莊的操控者…
總之,她又可以發揮她的寫作長才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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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不是黑道,卻有著比黑道更叫人震懾的勢力。
元氏一族在紐約立足已有百年,自從元赫接管集團之後,更攀上巔峰造極之境,無人能出其右。
元赫的神秘已達十年之久--自從他喪妻之後。
他從來不接受媒體訪問,也不在公開場合露面。
他的朋友少之又少,嚴格來說,這十年來能忍受他陰陽怪氣而沒將他放棄的,大概只有牟天一人。
牟天還好,起碼他與元赫沒住在一起,最倒霉的是元赫那四名養子女,他們才是在富裕生活下的受虐者……
"昶霆,這份企劃你是怎麼做的?完全沒有邏輯可言。"元赫將一疊厚厚的紙張丟到地上,清冷的音調是深沉的責備。
板著俊容,袁昶霆忍著想爆發的怒火不置一詞。
去他的!怎麼做的?照他的吩咐做的啊。
他的脾氣也不怎麼好,可是遇上元赫他也只有安靜的份,誰叫才大他們十歲的元赫在名義上是他們的養父。
在紐約下城區的聖瑪塔育幼院領養他們四人時,元赫才喪妻三個月。
他萬念俱灰,誓言永不再婚,所以領養同為華裔的他們,準備為龐大的元氏集團體做接班的準備。
"不會啊,我看寫得滿好。"陸馳風將企畫書拾起,吊兒郎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