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一紅,心一顫,「我……我也沒提愛呀……」
「你才說我見一個愛一個。」
「我收回剛才說的話。」既然他無意談愛,她也就不用自作多情了。
「生氣了?」
她不答腔,這個男人一張利嘴只會欺侮女人,百般像要討好她,骨子裡卻盤算著玩弄她的感情,好在她不是一張熱臉急著要貼他的冷屁股,否則真是糗大了。
「我和程親王很熟的。」
她面無表情。
「你不相信?皇帝也有草鞋親,再說我可不是什麼穿草鞋的小人物,程親王聽得進我的話。」
她騎著她的毛驢,不想多說話。
「就因為我不說愛,你就生氣了?」
她撇了撇嘴,差點忍不住想說幾句話反駁他。
「不說愛是因為不以為世上有真愛,這也是一種負責任的態度啊,你應該褒獎我。」
「無恥!」她忍不住罵道。
「我什麼?無恥?」他被激怒了。
她再說一遍,「你就是無恥。」
他自信滿滿地道:「普天之下,就屬你對我有誤解。」
「你一身罪惡還洋洋得意,還有那白姑娘被你玷污了身子,我的小迷樓被你偷去,你怎麼可以如此大言不慚?如果不是你的臉皮太厚,就是我正做著惡夢,一覺醒來才會沒事。」
「你可以咬咬指頭看看是不是作夢?」
她當然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夢。
「你是不是和人打賭?」她突發奇想,否則怎會有這麼多衰事發生在她身上。
「我為什麼要和人打賭?」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問道。
「我勸你好好做人,別和人打什麼賭,久賭神仙也會輸。」
她懷疑他和人打賭,就睹小迷樓不見之後程親王會不會殺了她。
「你簡直無的放矢,我會那麼無聊嗎?」
她清了清喉嚨,「很難說,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胡扯!」
「離我遠一點。」她下最後通牒。
他哪裡會聽她的?他若能乖乖受控制她今天也不會這麼狼狽。
程親王府
世間寶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碎。
「程親王,實在很對不住,小迷樓偏偏就這麼不巧地在這個節骨眼被賊給偷去
了。」
該死的沈竟霆,說要跟來替她說句話的,豈知被她罵了幾句就掉頭走人。
「被賊偷去?我看分明是你沒本事巧奪天工,故意說成家裡遭小偷。」
程親王原不是可親之人,加上對他新納的妾寵愛至極,在此討好之際,聽聞此消息,自然不能體諒。
「王爺,緋兒說的全是真的,請王爺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再制一座更美、更精巧的小迷樓。」
「按照合同,你必須賠本王一百兩銀子。」程親王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王爺!那五十兩訂金我全數拿去做善事了,現下拿不出這麼多銀兩奉遺。」
「那是你的問題,你既與本王訂了合同,怎麼可以在尚未交貨之前就將訂金花得精光?」
「不是我花完的,是……」
程親王打斷她的話,「夠了!我不想聽任何理由,限你將一百兩銀子在三日內繳回,否則有你受的。」
帶著黯然離開程親王府,葉緋兒心亂如麻地騎驢在街上瞎晃。
「緋兒,你的驢要撞上悅香客棧的門柱了。」
衙門捕快張邦傑急急奔來扯住驢轡。
「邦傑,是你呀!」
「發生了什麼事?到客棧裡坐坐,我請你喝茶。」
「你不請我喝茶也不成了,我現在成了道道地地的貧民老百姓了。」
葉緋兒暍著雨前的雀舌,她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向對她照顧有加的張邦傑說了一遍。
「小迷樓被偷了!」
「程親王要我賠他一百兩銀子。」她快哭了。
「我家裡有六十兩銀子,你拿去先應急。」
「怎麼可以,那是你的老婆本,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拿你的錢,我自己可以想出辦法。」雖然至今仍毫無頭緒,可是她有絕對的信心可以脫困。
「我現在連個老婆影都還沒有,說什麼老婆本,你先拿去用吧!至於小迷樓被偷的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你說你懷疑此事與大米商沈竟霆有關?」
她頷首。
「自從認識他之後,我一直衰運連連,諸事不順。邦傑,說實話,我真是這麼倒楣的人嗎?」
他忙不迭地道:「當然不是,你一向福星高照。」
「我也是這麼認為,可最近這段日子,吉星被烏雲遮蔽,什麼事都不對勁。」
「慈雲庵的事我們正在調查。」
「有沒有進一步的結果?白可雲呢?你們查出她的下落了嗎?」她不相信自己和芷珊全得了什麼幻想症。
他歎了一口氣, 「慈雲庵裡的比丘尼全三緘其口,堅稱那場火是住持師父晚上肚子餓,在廚房煮地瓜粥時不慎引起的。」
「還是堅持沒有收留白可雲?」
他點點頭,這也是他從二十歲出道干捕快以來所遇到最神秘的案件。
「是的,住持師父說她們已經半年沒收留女施主待產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收留過白可雲。」
「怎麼會這樣?那日我明明將三百五十兩銀子交到白可雲手上,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可能平白無故消失啊!」
大白天遇到鬼?更是一百個不可能,白可雲為什麼突然躲了起來?慈雲庵的比丘尼為何說謊?」
「緋兒,這件事你莫插手管了。」
「正有意思呢,為什麼不要我插手管?」她正在興頭上,不讓她管倒不如教她不要吃飯。
「我怕你會有危險。」他擔心她,從認識她開始,就沒來由的想保護她,強烈的保護欲總是讓他很迷惑,為什麼會這樣?他一直想不通。
「有危險才好。」她不懂他的體貼。
「緋兒……」
「我喜歡刺激,人活在世上平淡無奇的過得多苦悶啊,像你,若不是為了不過單純的生活,你怎會不顧張大嬸的反對非做捕快不可?」
「你是女孩家,我不放心啊!」
「去年我想報考衙門女捕快一職你也反對,如今遇上這件奇案你又不讓我介入,又不是我去找事的,是事情自己來找我的。」她不服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