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楀一頓,良久才決定。
「不用了,你們下去。」
待兩人退下後,冷楀看了看屏風後已注滿熱水的浴桶,再看看沉睡的陶鈴,突然覺得,應該讓丫鬟們留下來伺候的。
「喂,熱水好了,你該起來了!」他搖她。
而陶鈴根本毫無反應。
「喂,陶鈴,你再不起來,我就非禮你喔。」
還是一片安靜無聲。
「別以為我不敢,陶鈴起來!」
「呼嚕……呼嚕……」
「打起呼了?!」冷楀不敢置信。「好,這是你自找的,我就來幫你洗。」
他一把將她抱起走到屏風後,直接將她丟到浴桶裡,嘩啦一聲,水聲四濺。
「啊!」陶鈴驚呼一聲,清醒過來。「咳咳!發生……咳……什麼事……咳咳!」
「該沐浴了,陶大小姐!需要『小的』伺候你沐浴嗎?」冷楀雙手環胸,站在浴桶旁垂著眼看著她。
「你──是你把我丟到浴桶裡的?」她氣呼呼的站了起來,一身濕答答的衣裳呈透明狀緊貼住她玲瓏有致的身段,而她,毫無自覺。
他眼神一沉,像是此時才突然醒悟,這是一種怎樣的處境。
轉過身去,他走出屏風,這種時間、這種情形,他是不該留在這裡的,難怪方纔那兩名丫鬟臨走前會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他。
「冷楀,你給我站住,別想這樣就一走了之!」陶鈴追了過來,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不料腳下濕滑,她一個不慎向前撲跌進他懷裡。
冷楀抱住她,一向強硬的理智像是突然失去功用般,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俯頭吻住她的紅唇。
「唔?」她訝異得睜大眼,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掙扎,呆楞的任由他吻著。他這是……在幹什麼啊?
唇上傳來的熱氣,漸漸傳遍她全身,陶鈴覺得自己彷彿置身爐火中,緩緩的閉上眼睛,她已經無暇去想這到底怎麼回事,只能任由他火燙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引發她一波波無以遏制的慾望。
「冷楀……」她低吟,全身癱軟在他懷裡。
她的聲音讓冷楀暫失的理智瞬間回籠,他在幹什麼?為什麼一面對她,他的自制力就越來越薄弱?難不成自己真的對她……
「該死!」一聲低咒衝破了陶鈴被下的魔咒,緊接著,她發現自己被狠狠的推開。
「啊!」連退了好幾步,神智不清的她,腳步一個不穩撞上了屏風,腳一拐,跌坐在地上,一陣劇痛從腳上蔓延開來。
疼痛加上莫名的委屈感,讓陶鈴紅了眼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陶鈴?!」冷楀一驚,立即衝上前去。
「走開啦!」她揮開他伸來的手,「不要碰我!」
他歎了口氣。
「對不起,我只是──」無法解釋自己心裡的掙扎,方纔那一刻,他竟然覺得,如果就這樣要了她然後娶她進門,似乎也不會太為難。然後,他被自己這樣的念頭給嚇到了。
「你不用跟我解釋邢麼多。」她打斷他。「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因為這樣就硬要賴上你!不過,我也不能再繼續待在將軍府,我明天就離開。」
他一驚。「你不可以離開。」
「如果你是指我欠你的債,請你開出一個價碼來,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還你。」
冷楀沉默了好久。
「你先起來,讓我看看你的腳,其它的事,明天再說。」他將她扶起。
「好痛!」陶鈴哀叫一聲,差點又癱軟回地上。
他見狀,一把將她抱起,送她回到床上。
「你的腳肯定是扭傷了。」他蹲在她身前,為她脫去鞋襪。
「你想做什麼?」他怎麼可以這麼大方的脫去她的鞋襪?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
「別亂動,你不想要傷勢變得更嚴重吧。」冷楀抬起她的腳放在膝上,開始為她推拿。
「啊,很痛耶!」陶鈴忍不住尖叫。
「忍忍就過去了。」他繼續推拿,手下毫不留情。
「你輕一點、輕一點!我會痛啊!」她哀叫著。
「別叫了,再叫你明天就別想下床了。」
「可是真的好痛啊!你走開啦,我不要了啦。」陶鈴哭得淅瀝嘩啦,眼淚鼻涕全沾在他身上了。「我明天一定要離開,我要離開……」
冷楀默默無語的為她推拿著,直至她哭累,軟軟的靠著他睡著了。
放下她的腳,輕輕讓她躺回床上,為她脫去濕透的衣裳,再拿出一件乾淨的為她換上,替她蓋上被子後,將門關上才悄悄地步出她的寢房。
站在門外,仰頭望著夜空中的明月,一聽到她要離開,將與他再無瓜葛,他竟然慌了。
這次的投資徹底慘敗,不僅虧損連連,最後連自己也給賠上去了,真是得不償失,可……心中卻無一絲遺憾。
冷楀知道自己完了,徹底完蛋了。
不過,他也不會讓她離開,這種賠本的生意,他冷楀可不會就這樣認賠,至少……得撈點本回來,是吧!
回書房匆匆寫了封信,之後他來到院子放了一枚蜂炮,沒多久,白纖纖出現了。
「冷楀,你要知道,我給你的蜂炮只有兩枚,主要是用在緊事上的。」
「事情的確緊急。」他道,將信交給她。「先前委託的兩件事取消,因為我已經早你們一步得到消息,而陶鈴也回來了,不過我不會把酬勞收回,兩次事件的酬勞,改為勞煩你幫我送這封信。」
白纖纖點頭,沒有異議,反正她本來就沒有完成這項委託。
「好,送到哪裡?給何人?」
「送給陶義,至於何處,不知。」
她揚眉,「不知何處?難怪你會這麼大方。」
「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裡,是吧!」
她聳肩,不正面回答。「這陶義,就是陶鈴的爹吧,你這信,該不會是要……」
「你只要負責在天亮之前把信送到他手中,並將得到的回復送回來給我就成了,其它的你沒有必要知道。」
「好吧!記得把酬勞給我準備好。」
「少不了妳的。」
白纖纖正打算離開,耳朵卻聽見細微的聲響,眼睛一飄,不著痕跡的看見窗外偷窺的人,她巧笑倩兮的起身步向冷楀,瞬間出手點住他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