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情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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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我看天地這麼大,你想待的只有綠柳山莊吧?」

  嫉妒的蟲子啃嚙著雲奇的心,啃得他渾身灼熱且刺痛。

  「我不能回綠柳山莊。」凌寒月靜靜的道。

  「是不能,還是不敢?」雲奇的口氣不禁尖酸了起來,「韓淵若是肯讓你回去,恐怕你爬都會爬回綠柳山莊了,是不是?」

  凌寒月臉色刷地一白,但仍是面無表情,「爺再也不需要我了,綠柳山莊已無我容身之地。」

  「韓淵不要你,我要你啊!」雲奇忍不住氣急敗壞的道:

  「你為什麼那麼固執,死認著韓淵,而把別人的心意踩在腳下?韓淵到底好在哪裡,要你這樣對他?我又有哪裡輸給韓淵?教你把我的心當糞土一般輕賤?」

  「雲少對寒月的恩情,寒月永銘在心,他日,只要雲少用得到寒月的地方,寒月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不是瞎子,雲奇對她的恩義,她會永遠放在心裡,不敢忘記。

  雲奇聽在耳裡,怒火更盛。「誰希罕你赴湯蹈火來著?我雲奇雖然不才,但是雲騰海運底下還算人才濟濟,論武功、論才識,比你強的多的是,輪得到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嗎?」

  尖酸刻薄的話並沒有令凌寒月的表情有所改變,她淡淡的道:「是寒月高估了自己,倒是教雲少見笑。打擾雲少夠久了,寒月就此告辭。」

  她還沒起到門口,雲奇便攔住她。「不許走。」

  凌寒月停住腳步,不解的看著他。

  「你的傷勢還沒痊癒,能夠到哪裡去?」雲奇忍著氣道:

  「總之,你給我好好的養傷,我知道你厭惡我,不想見到我,以後照顧你的事,我會另外差人做,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你大可以安安心心的住下來,把自己的傷養好。」

  「我不是……」

  「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討厭我,從見到我的第一眼就沒有好感,反正我在你的心目中永遠比不上你的寶貝韓淵,這一點我清楚得很。你放心,我說不再糾纏你就不再糾纏你,絕對不會挾著恩義當借口,要你償還;不過,你別想離開這間客棧半步,除非你的傷勢痊癒,要不然想都別想。」

  他氣惱交集的說完,轉身就要離去,身後突然一緊,回過身,卻見凌寒月拉住他的衣服,看他的眼神裡有不知所措。

  「雲少,我不是……我沒有討厭你的意思……我……」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她不是討厭他呀!或許剛認識的時候,但從這幾天雲奇的作為來看,她已知道這個細心照顧自己的男子,絕非是一個輕薄無賴的登徒子。

  她不擅言辭,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說,纖纖素手緊拉著他的衣服,臉上淨是無措。

  即使她傷害了他,但此刻她那不知所措的神情還是教他不由自主的軟下心腸。

  「你不用說好聽話了,我有自知之明。」他的臉色仍然冷硬,口氣卻放緩了許多。

  「你不用因為我對你有救命之恩,就因而感到愧疚,救你、照顧你,是我心甘情願的,雖然在你的心目中,我只是一個會羞辱你、輕薄你的無賴,可是再怎麼說,挾恩求報這等無恥的事,我還不屑去做。」

  「我不是……我只是……不想麻煩你。」凌寒月生硬的解釋。

  「我說過我所做的事是出自心甘情願的。」

  解釋並非凌寒月習慣做的事,可是看到雲奇一副受傷的臉,話就這麼直覺的從她口中衝了出來,

  「我們非親非故,我沒有理由打擾你。」

  雲奇氣沖沖的道:「我的理由就是再多、再充分,在你心中還是一文不值!你的心裡只有韓淵,他對你招招手,不用任何理由,你就會趕過去,只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裡!」

  傷害的話一說出口,他馬上就後悔了。

  凌寒月因他的話而刷白了臉,低下頭來,澀澀的道:「我知道。我並沒有奢望爺對我另眼相看,我只是他的屬下罷了,況且,現在我連他的屬下都不是,爺早就把我驅逐出莊,他不要我了。」說著說著,聲音裡隱約泛著哽咽。

  他忍無可忍的扣住她的肩,用力一搖,好像這樣就可以搖醒她,「我說過多少遍了,他不要你,我要啊!你為什麼就看不透?為什麼就不看看韓淵以外的人?我不信我比不上韓淵,論條件,我們是旗鼓相當,為什麼你就不能把你對韓淵的情義,轉嫁一絲半分到我身上?」

  他的急切到了凌寒月眼裡,只當是善意的安慰。「你也不會要我的,你自己說過,雲騰海運底下人才濟濟,論武功、論才識,比我強的多的是,沒有我赴湯蹈火的餘地。」

  「誰說要一個人就一定得讓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這個女人總有一天一定會把他活活氣瘋。

  「我要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我不需要你為我赴湯蹈火,也不需要你為我出生入死,你若真的這麼做,只會減少我的壽命;我只要能夠隨時隨地看到你,抱著你,和你說話,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至於那些出生入死,赴湯蹈火的玩意兒,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凌寒月怔住了,冷淡的星眸瞪的老大,好半天才愣愣的道:「你不是認真的……」

  「誰說我不是認真的?」雲奇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你以為喜歡你是一件輕鬆的事嗎?我又何須拿這件事來虐待我自己?你老是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而且不解風情的把我的逗弄當成輕薄羞辱,當我是無賴登徒子,我對你的好心全成了驢肝肺。別人家的姑娘是含羞帶怯,可是你哪一次見到我,不是掀眉毛瞪眼睛的,好像我是個什麼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早該斬首示眾,根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間。」

  他這一番告白說得猶如連珠炮彈,辟哩啪啦,而且連損帶罵,不似情人之間的告白,倒像官府判決的長篇罪狀,只聽得凌寒月一愣一愣的,素來冷淡的表情變為錯愕,不過,倒有幾分小女孩天真的嬌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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