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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誰希罕你的奉承,你不過是命比較好一點罷了,出生時投胎在富貴人家。一回杭州就到處拈花惹草,是啊,閣下這種人要你低調怎麼可能?約莫是打死也不肯錦衣夜行吧!」她反擊道。

  恭承彥張口欲言,她沒給他機會。

  沈未央繼續往下說:「榮總管心腸比你好不知多少,可惜他沒能投胎到有錢人家,不過不要緊,改天我進京時同皇上交上朋友之後,一定會替榮總管美言幾句,讓皇上賞個一官半職給榮總管威風、威風。」

  恭承彥搖搖頭,苦笑道:「你以為我恭承彥是憑著家世好不勞而獲?」

  「難道不是?」

  她根本聽不下他的澄清。

  「沈未央,你也太小看我恭某了。」

  「你管我是小看還是大看,總之你這人不學無術又小器,不是什麼好人。」

  不給他說話的機會,沈未央轉身離去。

  這樣的魯男子,就算她低聲下氣求他,也不一定有效,別自取其辱了。

  沈晴哭著跑出芝田錄,與王艷擦肩而過。

  「晴妹又怎麼了?怎麼哭成淚人兒?」

  「還不是為了恭承彥不肯讓她由公主樓出嫁的事。」

  一早,沈晴就等在芝田錄門口,沒想到聽了半天就是壞消息。

  「這事木已成舟,要勸晴妹看開些。」

  「勸了,還是哇哇大哭。那恭承彥心眼極小,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以後一定會有報應。」

  王艷搖頭。

  「聽春仙說最近繡坊忙翻了,你怎麼有空過來?」

  「百忙之中也要抽空來這兒一趟。」

  她見王艷神色有異,「什麼事?」

  「薏紜告訴我你同皇上是朋友,我怎麼沒聽你提過?」太不夠意思了吧!

  「我和皇上……朋友……」沈未央沉吟了下,「哦:…那件事啊……薏紜說得太快了啦,我是打算同皇上做朋友,現在還不是皇上的朋友。」她靦腆地笑了下。

  「哦,薏紜還說你要替她贏回兩個孩子?」

  「是啊。」

  「靠皇上的力量?」

  「是啊。」

  會不會太誇張?

  「真的假的?」王艷顯然並不相信。

  朋友的質疑是最好的激將法。

  「當然是真的,我準備把芝田錄托付柳師傅替我看顧,進京替蕙紜討回公道。」沈未央說得正氣凜然。

  王艷瞪大眼,「你要陪薏紜進京?」

  「沒錯,薏紜的丈夫范苗銀混蛋透頂,狎妓遊街不說,還預備納十歲孩兒為妾,成何體統!」她義憤填膺地道。

  「范苗銀是恭大學士的學生。」

  「是啊,桃李滿天下,卻都是一些爛桃子、爛李子。」她嘲諷地道。

  「沈姑娘,你說話未免太毒了。」從外頭走進芝田錄的張彩蓮不以為然地道。

  完了,這話讓長舌婦聽到難保不鬧個天翻地覆。

  「彩蓮姑娘,買鎖啊」沈未央旋即堆滿千層笑。

  張彩蓮將日前買回的橫式廣鎖放在桌上。

  「我要換鎖。」

  「換什麼鎖?」她秉持客人最大的精神和氣地道。

  「我要換個麒麟造型的花旗鎖。」張彩蓮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王艷。

  「等等。」

  沈未央走進後方置鎖的小倉庫,拿出三種不同麒麟造型的花旗鎖。

  「這是最新型的花旗鎖,本來明天才要賣的。」她捺著性子說。

  張彩蓮左看右看,挑三揀四地道:「有沒有更漂亮的?」

  「沒有。」

  沈未央聞言忍不住冒火,確定這張彩蓮不是來買鎖的,她是來找麻煩的。

  「張姑娘的審美觀大概異於常人。」王艷幫腔道。

  張彩蓮反唇相稽:「要從一堆丑物中挑選中等貨色,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大不了不要買。」沈未央懶得同她吵。

  「好啊,不買就不買,誰希罕。」

  沈未央退了錢,「你不希罕買,我還不希罕賣呢!」

  張彩蓮扭動腰肢,頭也不回的離去。

  王艷搖頭苦笑,「怎麼有這種女人?」

  「她是存心來找碴的。」

  「你方纔那一番爛桃子、爛李子的言論,恐怕已經牢記在她心上了。」

  沈未央無所謂地說:「隨她去。」

  「很快會像大火般燃燒。」王艷擔心地道。

  「燎原就燎原,諒恭承彥奈何不了我。」

  她決定提前進京,等恭承彥返回北京時,她已經和皇上交上朋友了。

  嘻!

  見她面露喜色,王艷問:「你笑什麼?恐怕大禍要臨頭了還笑得出來?」

  「放心好了,不會有什麼禍的。」

  王艷猜到七分,遂道:「我也陪你和薏紜進京玩玩。」

  「你也要進京?」沈未央以為王艷在開玩笑。

  王艷認真的點頭,「我想見見你的皇上朋友,看看能不能接到皇家的刺繡生意。」

  沈未央以手拍額,一副快昏倒的樣子。「八字還沒一撇啦!」

  第五章

  白色的喪幡在微風中飛揚-恭府一群人身著素白孝服、頭系白色綾緞,形成綿延一里有餘的送殯隊伍。

  同日,沈未央與王艷、秦蕙紜三人,拎著簡便的行囊往北京城邁進。

  一路上笑笑鬧鬧,根本不像趕路,倒像旅行,本以為好運會一直跟著她們,直至地老天荒的。

  事實證明,窮人若得意--難。

  就在她們踏進北京城的當晚,隨身攜帶的繡花荷包,不知何時被賊子扒走不說,而且一連扒了三人的繡花荷包,竟然讓她們神不知鬼不覺。

  「你的也不見了?」沈末央驚覺事態嚴重。

  「沒人碰咱們一根寒毛啊!」王艷大叫。

  「怎麼辦?」秦薏紜快哭了,她是三人當中最愛哭的,沒辦法,失婚女子堅強不起來。

  「幸好這間客棧不需先付前金,否則咱們就死定了,才進北京城就成了北京城的乞丐。」沈未央苦中作樂地道。

  「我這裡還有一些昨天向城外饅頭鋪買的乾糧,湊和、湊和著吃吧!」王艷打開布包。

  「得想法子掙錢。」腦筋動得快的沈未央一邊吃饅頭,一邊說出她的建議。

  「怎麼掙?」

  「你們刺繡,我修鎖。」走回老本行,餓不死的。

  「我這一帶有些夫人幫的朋友,不知能不能給咱們一些幫助。」秦薏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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