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恭承彥微蹙了下眉,他不喜歡范苗銀用此種粗魯的言詞形容沈未央。
范苗銀驚覺失言,「學生太氣憤了-所以話說得太快,一時口無遮攔。」
「你的事我會瞭解,皇上那裡我也會解釋。」
這范苗銀資質平平,靠了點小聰明在朝廷撈了個小官做了幾年,三年前拜恭承彥為師,說要學做古詩,三年過去,還是沒什麼長進。
莫怪沈未央要說他恭承彥雖桃李滿天下,卻都是一些爛桃子、爛李子。
清幽的花香將沈未央包圍,她不禁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俏臉上綻放一抹甜甜的笑靨。
「怎麼這麼香?」沈末央讚歎地道。
王艷努了努嘴,「隔壁開了間賣花的鋪子。」
「誰開的鋪子?」
「方綺思,今天開張頭一天,光顧者人人一朵月季花。」
沈未央狐疑地看著王艷,「方綺思賣花?」
「恭大學士在她後頭撐腰,聽說鋪子是恭大學士花了五十兩銀子頂下來的。」
真有錢,不是買下公主樓就是頂下人家經營不了的鋪子,他是錢多得沒地方花啊?還是存心找她麻煩?
「看她能要出什麼花樣。」王艷又說。
「賣花自然要要些花樣,不然客人如何上門?」
「聽說中午在醉仙樓席開十桌宴客,街坊不分大小,所有鋪子老闆都在邀請之列。」
「咱們三美坊。可在受邀之列?」
王艷聳聳肩,「沒瞧見邀請函。」
「小器鬼!」沈未央嗤哼一聲。
「或許邀請函讓野狗叼走了,要不要我去靈犀院找人打聽?」
「罷了,不希罕。」
「可獨獨沒邀請咱們三美坊,很沒面子哩!」王艷懊惱不已。
「不去就不去,就當作中午那頓鴻門宴不安好心,讓人下了瀉藥。」
只能這樣想羅,不然要怎樣,難道真要沖去靈犀院扯著恭承彥的耳朵大叫嗎?
她沒那麼低俗,鬧,不是她的風格,除非有人真的衝著她來。
更何況,不吃一頓飯又不會少一塊肉。
「薏紜上哪兒去了?」王艷伸了個懶腰問道。
「去找前夫談判。」
王艷睜大眼,「什麼?她一個人去會不會有危險?」
「范苗銀不敢,我昨天在他面前撂下狠話,若蕙紜少了一根寒毛,我會在皇上面前捅得他生不如死。」
「你見到皇上了?」王艷感到驚訝。
「差一點。」
「差一點……也就是沒有羅?」王艷有些失望,她好想進紫禁城逛逛,若能成為皇上的座上客,死亦瞑目.
「見皇上還不容易,闖幾個會掉腦袋的禍便成。」沈未央輕鬆地道。
「闖禍可不行。」王艷擺擺手。
「那得慢慢等機會,你想見識、見識紫禁城是吧?」
「你有法子?」王艷重燃起希望。
「夫人幫幫主可以助咱們一臂之力。」
「是哦,我怎麼沒想到福音,她可以把咱們帶進皇宮逛大街。」
「等蕙紜的事告一段落後再說,福晉目前正在皇后娘娘那裡下功夫,我們最好保持沉默等消息,以免節外生校亂了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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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下午,京兆尹差人來請沈未央過府聊聊。
「有什麼事嗎?」沈未央一臉疑惑地瞪著衙役。
「有人密告姑娘與中午醉仙樓的事件有關。」衙役面容嚴厲。
「醉仙樓出了什麼事?!」
「有人懷疑你在醉仙樓的食材裡下了瀉藥。」衙役又說,要不是看見天仙美人似的嫌疑犯可憐又可惜,他才懶得開口說廢話。
「醉仙樓讓人下了瀉藥與我何干?我又沒去醉仙樓湊熱鬧。」
「就是沒去,嫌疑才最大。」衙役苦笑了下。
「這位差大哥,不再受邀之列應該最清白的了,你們沒理由來三美坊抓人。」王艷輕吼。
「有人聽見你預備在醉仙樓的茶水裡下瀉藥,總之你隨我回去,是非曲直自有大人論斷。」他不是審案的大人,哪裡知道誰說謊。
「有人?是誰?」
「這我不能說。他不想惹麻煩。
「你不說,我就不跟你回去。」
「未央,怎會這麼巧?王艷嚇了一跳。
沈未央搖搖頭,「天知道怎會有這麼邪門的事。」
她信口開河、胡言亂語,招惹了誰,何時有未。先知的能力她怎不知道?
「姑娘,我也是替官府跑腿的小人物,不過是混口飯的工作,可別害我丟了飯碗.」
「你告訴我是誰胡說八道,我就跟你去官府。」
「是一位年輕的姑娘,叫什麼名我就不清楚了。」衙役搖搖頭,不像騙人。
「未央,你別跟他去,萬一被扣住可怎麼辦?咱們沒法跟官鬥。」
「不礙事,我去去就來。」她對王艷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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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
「為何不直接升堂審案,你們是不是知道抓錯人了?」沈未央被帶進一處客廳,四下全是著了官服的衙役。
衙役當中有位看來頗為威風的官爺下令:「你們全退下。」
衙役們依言退下。
官爺問:「你與方綺思方姑娘可有宿怨舊仇?」
「無。」沈未央照實地回答。
「真的沒有?」
她想了想,「彼此看對方不順眼算不算?」
「方姑娘懷疑你是醉仙樓瀉藥事件的主謀。」官爺說。
沈未央恍然大悟。
「我說嘛,坐在家中也有事,原來是方綺思在裡面搞鬼。」
官爺面冷但心善,「你若沒做這事,為何方姑娘非要指控你?」
「她討厭我。」
「可方姑娘說你今早在自家鋪裡預言醉仙樓會有人下瀉藥,難道沒這事?」
「我是隨心所欲打過這個比方沒錯,不過那是自我安慰的玩笑話,我又不是瘋子,不會真的那樣做。」
完了,恐怕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如何證明沒做這事?」
隱身在簾幕後的恭承彥現身望向她,心裡同樣不信她會做出那樣糊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