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火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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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你的疤,爵爺。」她猶豫地說。

  「哪一條?」

  「在你的大腿上,一直延伸到你的——」

  「我的鼠蹊?」

  「嗯。這個疤怎麼來的?」

  「十年前,在法國的一場劍術比賽。我一不小心讓對手有機可乘。」

  「你肩上的疤呢?」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那道疤,」他慢慢地說。「是一位女士送給我的禮物。」

  「我不懂。」

  「說來話長。也許將來我會告訴你。睡覺吧,凱茜。明天,如果你覺得有體力,我們就去騎馬。」

  「是的,爵爺。」

  可是她一直等到他熟睡才閉起眼睛。

  凱茜愉悅的笑聲吸引格瑞回頭。一隻海鷗俯衝而下,差點碰到她的肩膀,她再次將麵包丟向空中。海鷗大聲地叫,衝向麵包銜住它。

  她驅策「藍鈴」往前跑,躲開聚集在她身後的海鷗,在他旁邊停下來,眼睛蕩漾著快樂。

  格瑞注視著她,再次想起她今天清晨的模樣,她的腿彎曲到胸前,懷裡抱著枕頭。他伸手輕輕地觸摸熟睡的女孩柔軟的鬈發,內心突然產生一股強烈的保護之情。他迅速地收回手,為自己的軟弱生氣。當她走到大廳吃早餐時,他的粗魯使她畏縮不安。他很快地離開大廳,察覺管家和軍械工頭沉默的責難。

  多管閒事的混蛋,他想著,不過這會兒他不由自主地對她微笑。

  「哦!你看,爵爺!」

  他順著凱茜的手指看向正在戲水的海獅。

  「你想休息一會兒嗎?」他問。

  她愉快地點頭,仍然看著海獅。

  他下馬,將「魔鬼」拴在被風吹彎了的杉木旁,然後握住凱茜的腰,抱她下馬。

  她快步走到峭壁邊緣,仰起頭迎向陽光。感覺陽光的溫暖。她轉身看見格瑞脫下風衣,將它鋪在地上。

  她像個孩子般坐下來,雙腿交叉在前身。格瑞也坐下來。

  「今天早上受傷的人,」她說。「他現在沒事了吧?」

  「嗯。」格瑞簡單地回答,不喜歡被提醒他所犯的愚蠢錯誤。他離開大廳之後到教練場去,把手下逼得筋疲力竭,其中一個因為太累而受傷。

  凱茜看向峭壁邊緣。「我很抱歉,如果我冒犯了你,爵爺。」

  「你沒有冒犯我,」他粗魯地說。「今天早上我有心事。」格瑞這麼對女人說話已經算是道歉了。片刻之後,他突然問:「你相信傑弗必須為你弟弟的死負責?」

  她閉起眼睛,忍受痛苦地回憶。「如果他有責任,」她慢慢地說。「這表示他是魔鬼。我清楚地記得那天的情形。我的弟弟、傑弗,和我有一艘小船,我們常常划船到海口去釣魚。那天,傑弗和吉安先跑過去,我的父親快到海灣時,聽到吉安尖叫。傑弗站在水邊,當他看見我們的時候開始大叫指向海水。我的父親看著他的兒子淹死,卻無能為力。」

  「我的弟弟被埋葬之後,他命令手下把船拖上岸。船底有個破洞。」

  「這不能證明什麼。」格瑞說。

  凱茜哀傷地搖搖頭。「可是,我前一天才劃過船,船甚至沒有漏水。還有,傑弗顯然會游泳,但是他站在岸邊看著我的弟弟淹死。他可以救吉安。我的父親一怒之下禁止傑弗再到布列登堡。那是八年前的事了。我父親的姐姐,斐莉,不停地要求父親允許她偶爾來到布列登來。過去這三年,她和傑弗只被允許來城堡三次。」

  「你弟弟幾歲」

  「他溺死的時候才八歲。我不確定傑弗有沒有謀殺我的弟弟;也許他沒有在船底挖洞,也許他唯一的錯在於他膽小得不敢救吉安。我不知道。」

  「傑弗的確是個懦夫,」格瑞說。「我很高興你現在不必受他的威脅了。」

  凱茜轉頭面對他,眼睛閃閃發光。「你說話的口氣好像我的父親。」

  「我不是你的父親!」格瑞嚴厲地說。他的目光落在她身體柔軟的曲線上。「告訴我關於你母親的事。」

  凱茜歪歪頭,不瞭解他不斷變化的情緒。「她非常慈愛溫柔。不太記得關於她的事,但是我的父親時常告訴我她有多好。你的母親呢?爵爺?」

  「她不像你的母親那麼溫柔。我的父親時常懲罰她。」

  凱茜張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他打她?」

  「只有在她惹火他的時候。」

  「那麼你的父親惹火她的時候,她有沒有打她?」

  「她是個女人,當然沒有打他。可是我記得她有一張利嘴。」

  「我的父親絕對不會傷害一個比他瘦弱的人。男人怎麼會傷害一個他愛的女人呢?」

  「凱茜,你不懂,」格瑞耐心地說。「男人有責任教導他的妻子,而她有義務服從、服侍她的丈夫,為他生養孩子。」

  「當一個妻子似乎不是件愉快的事,」凱茜說。「我想,」她率直地說下去,「我寧可當一隻狗,至少它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

  「當妻子可以得到當狗得不到的好處。」格瑞說。

  「哦?」凱茜懷疑地問。

  他舉起手,輕輕地撫摸她的下鄂。「等你準備好了,我會讓你知道當妻子的好處。」

  她想起蘭琪的話,驚愕地張大眼睛,未經思考的話脫口而出。「哦,不!那不是好處!那比挨打還糟!」

  格瑞放下手盯著她。「凱茜,你為不瞭解事緊張,也許甚至害怕,是自然的事。但是做愛不是一種懲罰,我向你保證。」

  「你為什麼稱那件事為做愛?」她問。「那種行為就像動物,沒有愛可言。」

  格瑞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也無法相信自己的耐心。「你的父親告訴你什麼?」

  她搖頭,拒絕看著他。「他什麼也沒說。」

  「那麼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凱茜低下頭。「拜託,」她低語。「我……我會盡我的義務。我知道你想要兒子。」

  「誰告訴你關性的事?」

  「一個……女人,」她的聲音緊繃。「她告訴我,男人需求強烈,而且不在乎女人的痛苦。她告訴我,我必須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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