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火之歌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33 頁

 

  「我們回布列登堡之後,我非常努力地工作,讓父親相信布列登堡不能夠沒有我。他把伯爵忘了。」

  「你也要證明我不能沒有你嗎?」

  「當然。」她說。他能夠想像她淘氣地笑容。「你的酒已經好喝多了,不是嗎?」

  格瑞咧嘴笑。「也許我們明晚會下棋。」他說。

  第十一章

  格瑞皺眉走進臥房,因為他憂慮著「魔鬼」受傷的踝關節。還有,妮妮故意在他身上摩擦,而他的身體竟然立刻產生反應。還有蘭琪,靠在他的肩上哭得傷心欲絕。他歎息,看見凱茜專心地縫衣服。她專注得沒有聽見他走進來,她認真的神情令他忍不住微笑。他的目光落在她懷裡的衣服上,他的笑容消退,然後完全消失。這塊罕見的美麗布料是他從意大利北部帶回來的。

  「你在做什麼?」

  凱茜嚇了一跳,針頭刺進大拇指。「哦!」她大叫,迅速地舔掉血滴,以免它滴在天鵝絨布上。

  「我再說一次,」格瑞說,指著她懷裡的衣服。「我在做什麼?」

  「我希望你沒有這樣悄悄地走進來,爵爺!現在我被發現了!」她微笑。他的表情使她的笑容無法繼續。

  「我沒有允許你翻我的櫃子,隨意拿我的東西。」

  她習慣性地歪歪頭,但是這一次他一點也不覺得有趣。

  「怎麼?」他問。

  「我沒有想到,爵爺,你會為我拿這塊布料……生氣。這塊布料很美,我想——」

  「我的東西就是我的,」他冷冷地說。「如果你想為自己做件新衣,你應該問我,請求我的允許。」

  「我以為,」她微笑地揚起下巴。「我分享你所擁有的,正如你分享我的。」

  「你的父親,」格瑞說,聲音變得更冷峻。「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夫人,而我的還是我的。」

  「可是那不公平!」她脫口而出。

  「老天!」格瑞咕噥。「只因為我允許你扮演渥佛頓的女主人——」

  「扮演!」凱茜跳起來,珍貴的布料掉在地上。

  「不要打斷我的話,夫人,把布料撿起來,我不要它弄髒。把你縫的拆掉。」

  她盯著他,生氣得說不出話來。「你打算怎麼用這塊布料,爵爺?」她終於開口,聲音顫抖著。

  輪到格瑞盯著他的妻子。他是個傻瓜,竟然那麼放縱她。可憐的蘭琪,凱茜對待她真的像她所哭訴的那麼壞嗎?他咬牙。「把布撿起來,」他重複。「我不要再聽到你任性的言詞。」

  愛達像塊石頭般站在臥房門外,恐懼地聽著。她溫柔的女主人從未這麼生氣地對任何人說話。當凱茜憤怒地大吼:「不!」她急忙跑進臥房。

  「孩子!」愛達大叫,跑向她的女主人。「你快要完成伯爵大人的衣服了嗎?他一定會很高興。哦,原諒我,爵爺!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我沒有看見你。」

  格瑞愕然。他瞇起眼睛看向老婦人誠實的臉,然後看向他的妻子。他慢慢地彎身撿起布料,掛在手臂上展開。他看著精巧的手工,感覺自己像個傻瓜。「出去。」他說,沒有抬起頭。

  愛達抓著念珠逃出臥房,祈禱自己解救了女主人。

  「這件衣服是為我做的。」格瑞說。

  「嗯,你的衣服都破舊了,而且不合身,我要你穿適合你的衣服。」

  他注視她片刻,試著壓抑自己的罪惡。「以後你要做什麼,必須先問我。」他說,把布料丟給她。「還有,夫人,當我問你問題的時候,你必須誠實地回答。」

  格瑞說完冷酷的話,旋即轉身走出房間,留下咬牙切齒的凱茜。他竟敢如此地對待她!任性的言詞!低頭看,她發現自己縫歪了好幾針,於是把全部的怒氣發洩在線上,用力地扯斷它。

  格瑞站在城牆上,看向東邊連綿的翠綠山坡,他試著把心思放在朗迪向他報告的問題上:兩個農夫想要娶同一個女孩;一頭豬的所有權之爭;一個老頭想把女兒賣給格瑞,但是沒有用。

  他轉向西邊,注視夕陽。微風吹亂他的頭髮,他不耐煩地撥開遮住他的眼睛的髮絲。

  「爵爺。」

  格瑞慢慢地轉身向凱茜。她站在遠處,低著頭。

  「夫人。」他說。

  「廚子做了些點心,你喜歡的杏仁餅。」

  格瑞低聲詛咒。「你不能走近些嗎?」

  她順從地往前走,但是步伐非常猶豫。陽光使她的頭髮閃亮。他感到一股愧疚,這種感覺令他生氣。

  「我不想吃杏仁餅。」他說。

  「我並不是真的為這個原因而來。」凱茜說,抬走頭看他。

  她看起來蒼白而緊張。該死,他只不過是斥責她拿塊布料!「你來做什麼?」他問。

  「告訴你我很抱歉。我不應該沒有得到斧允許就拿那塊布料。」

  「那麼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想給你驚喜。」她抱著希望注視他,可是他的臉沒有任何表情。「我沒有惡意。」

  他看見她快速地眨眼睛,垂下頭凱茜轉過身去,不想讓他看見她的眼淚。她的怒氣已消失,她原本希望他會對她微笑忘掉這件事,但是他看起來更加冷酷。

  格瑞詛咒,抓住她的手臂。「我沒有允許你走。」他嚴厲地說,她的手臂細得彷彿他只用點力就可以折斷。「你為什麼不吃這些杏仁餅?老天,你瘦得擋不住微風。」

  凱茜不瞭解他。他聽起來非常憤怒,但是他的手指輕輕地按摩他剛剛用力抓的手臂。

  「真的,爵爺,」她終於說。「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我沒有想到——」

  「顯然是的,」他打斷她的話,痛恨她聲音中的懇求。他放開她的手臂。「你命令僕為粉刷外圍房舍。」

  「嗯。」她小聲承認,而詛咒自己的膽怯。如果是在布列登堡,她會大叫她不只會命令僕人粉刷屋子,還會親自監督,和她的父親一起,和商人德希簽約的事宜。他會前一分鐘給予女主人的權力,下一分鐘又收回去嗎?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