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跳起來。妮妮離她最近,她大聲命令這個女僕,聲音因為恐懼而尖銳。「我的風衣,妮妮。在我的房間。」
妮妮狠狠地瞪她一眼才離開大廳。
凱茜喝掉杯裡的酒,命令自己保持冷靜。
「你對僕人一向如此嚴厲嗎,夫人?」
她困惑地看著他。
「我的僕人?」他強調地說。
「你是說你的蕩婦。」她喃喃地說,不過她搖搖頭,低垂著眼睛。
凱茜感覺到蓋伊同情的眼光。格瑞抓住她的手肘,帶她走出大廳。
她快步走在他身旁。「你想去哪裡,爵爺?」
「城牆。」
他會把她丟下去嗎?她想像自己從高空墜落的樣子,不禁顫抖。
當他們到達東城塔,格瑞停下腳步,抓住她的手臂,強迫她面對他。
他慢慢地放開她的手臂,輕輕地掐住她的脖子。
「你不可以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他輕聲說。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爵爺。」她低語。
「是嗎,夫人?」他盯著她蒼白的臉。「女人是天生的說謊家,大部分的女人在丈夫面前會隱藏她們對別的男人的好感。可是你,凱茜,你有一個溺愛的父親。聽好,夫人,我不容許我的妻子對不我忠。」
凱茜只能看著他。他以為她有情夫?有機會和她相處的男人只有管家而已。這件事荒唐可笑。她忘了恐懼,犀利地說:「我再也不准微笑嗎?我再也不准和朗迪說話?老天,他老得足以做我的父親!」
「贏得你美麗笑容的男人不是朗迪,夫人。如果你想要男人,我會滿足你。」
「不!」她驚呼。「你承諾過!」
「你以為我會允許蓋伊享受你的身體?」
「蓋伊。」她茫然地重複。
「嗯,你說起他的名字可真溫柔。」
「你太荒謬了。」她生氣地說。
格瑞憤怒地低吼一聲,拉她靠在他身上。她捶打他的胸膛,但是他只是更用力扣住她。她無可奈何地垂下雙臂。他低頭要吻她,她仰起頭躲開他的唇,但是他扣住她的頭。當他的嘴侵略她的,她輕聲哭起來。讓他打我好了,她想著。她稍微張開雙唇,當他把舌頭伸進她的嘴裡,她用力咬下去。
他憤怒地後退。「你這個小賤人。」他喘息,摸摸自己的嘴,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搖晃她直到她的頭往後垂,他突然放開她,後退一步。
「你又要強暴我嗎?我不要任何男人碰我,你聽見了嗎?你們全是自私的野獸!你曾經說過什麼愉悅的話,哈!女人有什麼愉悅可言?她必須忍受你殘酷的蹂躪!你所說的一切都是謊言,格瑞!我恨你!」
他舉起手,想要摀住她的嘴。
她躲開,對他尖叫。「你殺了我,我不在乎!」
他瞇起眼睛,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當她的哭聲傳進他的耳朵,他只停頓了一下,低聲詛咒。
她只是個女人,我的財產,該死!
凱茜冷得全身發抖。她拉緊風衣,走下城牆。格瑞的侍衛們在庭院裡,她強迫自己抬頭挺胸地走進大廳,不理會他們的目光,僕人們正在收拾餐桌。她走到臥房前,手凍結在門把上。不,她狂亂地想著。他在裡面,我現在無法面對他。她轉身慢慢地走向紡織室。月光從窗口流瀉進來,她悄悄地走進黑沉沉地房間,她聽見角落堆放毛料的地方傳來奇怪的聲音。
她看得非常清楚:格瑞強壯的身體正在妮妮白皙的身體上。妮妮在呻吟,雙手瘋狂地撫摸他的背。
凱茜感到一股憤怒在她的體內燃燒,她不知道自己發出了尖銳的聲音。她霍然轉身衝出去。
格瑞完全被慾望控制,他只想把凱茜蒼白痛苦的臉從他的腦子裡抹去。他聽見奇怪的哀嚎聲,轉頭看見凱茜衝出房間。他的慾望立刻消失無蹤,他離開妮妮的身體,盯著門外。
「爵爺,」妮妮急切地低吟。「求求你……」
他想吐、想詛咒、想痛罵自己。他什麼也沒有,只是起身開始穿衣服。他聽見妮妮叫他,但是他不予理會。他走向他們的臥房,打開房門。凱茜不在。他叫她的名字,痛恨自己聲音中的恐懼。她不在屋子裡。他跑向馬廄,知道她不可能騎馬離開渥佛頓,因為門房不會為她開城門。東城牆的暗道!他的血液凝固,凱茜知道那條暗道。她的「藍鈴」不見了。他深呼吸平穩自己的情緒,知道她只比他快了幾分鐘。他迅速地為「魔鬼」上了馬鞍,跨上馬背。
他很快就看見她。「藍鈴」瘋狂地沿著絕壁奔馳。他大聲大叫她,可是她沒有慢下速度。
他加速追趕。「藍鈴」不是軍馬「魔鬼」的對手。
凱茜聽見馬蹄聲。她沒有回頭,因為她知道那是格瑞。她催促「藍鈴」加速,在寂靜的夜裡,她的哭聲回應著牝馬沉重的呼吸聲。
格瑞試著抓牝馬的韁繩,可是凱茜迅速地往牆壁邊緣閃躲。看見她如此接近死亡邊緣,他的血液變得冰冷。他不敢再逼近她,一直到平坦的地面,他才將「魔鬼」轉向牝馬,抓住凱茜的腰,將她抓下「藍鈴」的背。她瘋狂地掙扎,捶打他的胸膛。他收緊韁繩停下馬,抱著她跳下地面。
「這個笨蛋,」他咕噥。「老天,你可能會殺了自己!」
「我不在乎。」
他盯著她,期待看到眼淚,等待她求他。令他驚訝的,她提起腳踢他的脛骨。他痛得詛咒。
「你在拿你的生命開玩笑。」他說,聲音低沉平靜。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盯著他。
「你真的想逃開我?一個人?你瘋了嗎?」
「我會發生什麼事呢,爵爺?」她挺起肩膀。「也許我會被土匪抓到。他們會對我做什麼?打我?強暴我?殺我?」她聳聳肩,看向大海。
「你在紡織室看見我。」
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哎,我看見你。」她繼續用平靜的聲音說。「原諒我打斷你的……樂趣。」她再次聳聳肩。「至少這樣你就會遠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