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你的名字叫Boss。」
突然,小英為自己的智商感到驕傲無限,至少,她不像那些眼盲少女,瘋狂的迷戀宇文睿。她聰明、她瞭解,他心底從頭到尾只存有一個女人,也許過客繁多,但她們不會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跡。
乾一杯,她祝福老闆的癡心。
「告訴你,馥詞國中時期,喜歡一個叫李幗升的男生……」
說起「馥詞話題」,宇文睿興趣不斷、甜蜜不停,李幗升因他的強力放送,成了國際知名人物,嗯——至少他們這一團各色人種菁英,都認識世界上有一個用考高分勾引女性的李幗升。
這夜,宇文睿回到公寓,沒擾醒馥詞,只麻煩管理員替他開門。管理員在白天親眼看見馥詞帶宇文睿回家,也交代過他將在這裡住一陣子,自然樂意幫忙。
宇文睿打開馥詞的房間,摸上她的床,本來只想躺一下下,沒想到一躺,她熟睡的溫柔臉龐留住了他、她軟軟的身體留住了他、她馨香的自然體味也留住了他,於是,擁她入眠。
夢裡,他和她共有的歲月回來,青澀的吻、滿山的海芋,還有她掛在臉龐的淚水……
愛她,是幾千世紀前的注定;不愛她,違反自然定律,他只能愛她、愛她、再愛她,不管用盡所有手段,他都要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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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睿的過分罄竹難書,馥詞一項一項忍耐下來了,她發覺自己的容忍度比學生時期好上幾十倍,至於是不是出社會多年,習得「人在屋簷下」的低頭定律,她沒時間去深究。
「快起床,上班來不及了。」
早上,馥詞的第二十次催床號,只換得宇文睿動動尾椎,然後把自己藏進棉被裡。
火不火?火,但她沒發飆。
想起肖的話,早在第一次起床,發現他躺在自己身邊時,就該大發雷霆了。但她沒有,因為他很委屈地說:「對不起,我的時差調不過來,聽你打呼,我才能慢慢入睡。」
見鬼了,她幾時會打呼?
一星期後,時差總該調過來了吧!但在她要求他回房睡時,他又可憐兮兮地說:「對不起,我不習慣一個人睡。」
聽吧!這是哪國鬼話?不習慣一個人睡?難不成他活到二十幾歲,還要媽媽在床邊陪他人眠,順便唸唸枕邊故事?
當時,游馥詞的反應是搖頭歎氣,然後把掛在腰間的大手拔下來,起床刷牙洗臉,準備上班,然後日復一日,她在逼他起床的早晨,逼瘋自己。
「宇文睿,總麟是你的公司,請你盡責一點。」
他這種人根本做不來董事長,宇文伯伯何必花無謂金錢搞花招?想培訓接班人,倒不如替他找女人生小孩,隔代培育,成功率可能來得高些。
「快起床,不然我馬上把你趕出去。」
馥詞話說得威風,睡覺的人依故,她的恐嚇被擋在門外。
「宇文睿,我說話你聽見沒?」
拉抬音量再拉抬,這回她肯定,周公家的隔音設備是最先進產品。
一把扯下棉被,她忖度,該不該學習大嫂對小侄子的一二三政策。
涼意讓宇文睿縮縮身子,像煮熟的蝦子蜷成一團,長長的手、長長的腳、長長的大人身體縮出一個小孩的姿態,她懷疑這個男人在過去幾年,有沒有經歷過成長這回事。
「宇文睿,我數到三,要是你不起床,我立刻報警抓你,罪名是未經同意,擅闖別人房間。一、二、三!」
這回,他總算在三秒內出現反應。揉揉眼睛,不情願地張開右眼,左眼仍在休眠狀態。
「幹什麼?」
「起床、刷牙、換衣服,去總麟當你的董事長。」
「沒有人敢規定董事長几點上班。」
大手一撈,他把她撈進懷裡,抱著、摟著,順道欣賞她滿臉不耐煩。哦哦,昔日時光重返,他們尚且青春。
「你要活到幾歲才能學著長大?知不知道,你不去上班,公司裡會有多少員工議論紛紛?一旦傳出對公司不利的謠言,股價跌停板、業績受波及,這是你所樂見的?」正身,推開他,馥詞表情嚴肅。
挑眉笑開,她愈生氣,他愈開心。
「反正我對公務又不行,去不去都一樣。這幾天我待在公司裡,無聊到爆,你又不常常來看我。」夠無賴吧,他當富家公子當得得心應手。
「你有雙桃花眼、你滿臉都是燦爛桃花啊,去對公司所有員工笑一笑,穩定軍心,告訴他們,雖然總麟換老闆,但薪資、福利照舊,說你會領著大家開創未來。」
「你真要我發表上任談話?不要,我會怯場。」
裝死,他躺在枕頭上對她搖頭,伸手,扣住她的肩膀,用力將她納入懷中,他像小孩,不鬆手,硬要留她在自己身上。
「我昨天把稿子寫好了,你等會兒在車上念幾次,到公司裡照本宣科讀讀就行了。」貼在他胸前,馥詞說話。
連稿子都替他列好?
她的過度熱心,容易教人誤解她想垂簾聽政,竊取皇帝實權,哪裡曉得,她想保護的是總麟這個大企業啊,總不能眼睜睜看它在昔日同窗手中,走入歷史。
「你就確定我看得懂中文?」涼涼丟出問題,他笑著欣賞馥詞的反應,她全身肌肉僵硬,臉部浮上難看的鐵青,他知道,他又成功整到她了!
呵呵,愉快!宇文睿揚起眉梢。
對哦,他的頭腦本就不靈光,出國幾年,說不定真會把中國字忘記,那、那……再用英文寫一次?
馥詞看看腕表,上班時間迫近,從進總麟工作開始,她從未遲到早退,該不該為他破例?
「沒關係,我來念,等我念完,你問問大家有什麼意見。」破斧沉舟,她決定表明姿態,站到他那一邊,和舊董事打對抗戰。
「要是他們的問題,我無法回答呢?」
宇文睿的問題,讓她理解諸葛孔明的痛苦與沉重,扶持一個站不直的阿斗,的確教人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