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暗戀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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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年,聯考結束,游馥詞順利考上台大法律系,宇文睿什麼狗屁系也沒考上,宇文家決定送兒子出國唸書,但宇文睿一心一意要和游馥詞相守一起,打死不離開台灣。

  為了兒子的前途與幸福,宇文家竟上門向游家提親,游家長輩不用說,自然是一口答應,這親事不知羨煞多少村裡少女,偏偏游馥詞不領情。

  「阿嬤,這大學足歹考,我打拚六冬才考到,我一定要去讀冊。」游馥詞堅持。

  「你那固執,你就自己去讀,麥開厝裡半角銀,自今日起,阮游家沒你這個孫。」爺爺拗起來,沒人敢有意見。

  「阿詞,你不要那麼堅持,你先嫁過去,再和睿少爺商量,說你也要念大學,我想睿少爺那麼疼你,一定不會反對的啊!」堂哥阿聞將馥詞拉到一旁勸說。

  「我為什麼非嫁他不可?我不喜歡他!」游馥詞越說越火大。

  「為什麼不喜歡?睿少爺有錢又有勢,是誰都想嫁的好丈夫,要不是我比他大三歲,我一定毛遂自薦。」堂姊也湊過來勸解。

  「不要,我的人生還很長,才不要十八歲就下定論!」游馥詞轉頭對爺爺說:「我絕對不要嫁伊。」

  「隨便你,你要嫁就嫁,不嫁也要嫁!」她堅持,爺爺比她更堅絕,話說到這裡,沒了商量餘地。

  含一泡眼淚,游馥詞不甘願,轉身往外衝。

  「阿詞,你要去哪裡?」堂姊追在她身後問。

  「我去找宇文睿把話說清楚。」一轉眼,她跑得不見人。

  游馥詞的母親靠在門邊,歎氣:「這個查某囝仔,個性這恁倔強,早晚要吃虧。」

  是啊!她是倔傲,她是時代女性,為什麼有人認為她會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上,由人操弄?她火大,非常非常!

  高中三年的體育課全在英文、理化間度過,但年輕的馥詞,體能仍保持在最佳狀態,從游家到宇文家,十五分鐘路程,她只花七分半就到達目的地。

  「馥詞小姐你來了。」

  下人們笑眼瞇瞇對她打招呼,老頭家上游家提親的事,從莊頭傳到莊尾,人人都知道。

  「宇文睿呢?」她口氣不善,但沒過分到遷怒人。

  「睿少爺在他的房間,我帶你去。」點頭,游馥詞跟在下人身後上樓。

  門開,游馥詞死瞪著宇文睿,一瞬也不瞬。

  「睿少爺、馥詞小姐,我去幫你們準備果汁。」氣氛不對,下人退出房間,偌大的臥室裡只剩下兩人。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音響,喇叭很棒哦。」他獻寶似地走過來拉人。

  「放、開、我!」張牙舞爪的怒氣,恨不得將他活剝生吞。

  「你在生氣?」

  「對,我在生氣,我快氣死了!你滿意嗎?」

  滿意?不,他從不因為她生氣而滿意,頂多覺得她生氣很漂亮,忍不住多看幾眼。

  「我放一張CD給你聽,保證你聽完就不會生氣。」

  他二度拉人,游馥詞仍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

  她常生氣,但這種等級的怒火尚未見過,宇文睿小心翼翼地問:「可不可以問問,你為什麼生氣?」

  問題觸上引信,火苗燃上,砰,爆裂!她衝上前,兩個拳頭在他懷間輪番上陣。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你怎麼可以裝無辜,根本就是你的問題,你這個大壞蛋,一天到晚欺負我不夠,還想控制我的一生!?」

  欺負她?冤枉哦,他沒有、真的沒有,他對她是一心一意、貫徹始終,他要她快樂輕鬆、要她幸福美滿,他用盡全力只想對她好、再好、更好。

  「你要不要說說看,我怎麼欺負你?」他沒制止她的拳頭,由她在胸前發洩。

  「你還敢問,是誰要你對我一見鍾情?是誰要你一天到晚在我後面當跟屁蟲?你知不知道被同學笑的感覺?你曉不曉得被點名的滋味?有那麼多女生喜歡你,你為什麼偏偏要挑我?我又不喜歡你,為什麼要承受那些莫名指控?

  「我什麼時候悶騷啊?我什麼時候勾引你啊?根本都是你的問題好不好?為什麼你有問題要我來負責任?為什麼你的高興要建築在我的痛苦上面?」連珠炮彈打過,馥詞的情緒梢見和緩。

  「對不起。」

  對於這點,他認了。國中時的確有些女生背著他欺負游馥詞,可是她高中一年級時,叫他不要亂吸引女生,他有做到呀!

  從那時候起,他不辦聚餐、不辦宴會,不對女生微笑、不拋媚眼,他一本正經學習柳下惠,他請道士幫忙作法砍桃花、斬孽緣,他努力讓她看見,她是他的唯一。

  「我的人生,我自己規畫,憑什麼你可以參一腳?我為什麼非要嫁給你?為什麼非要乖乖當宇文睿的妻子?我不要!我要當大律師、我要上台大、我要做女強人,不要當依附男人的某某太太。」

  打拳是種累人運動,發洩也不輕鬆,被長輩欺壓的怒氣全數宣洩,伏在宇文睿胸前,馥詞哭得亂七八糟,眼淚鼻涕全糊在他襯衫上。

  「嫁給我很不好嗎?」他輕拍她的背,悄言問。

  「不好,我不要結婚、不要生小孩,我要開創自己的事業人生。」

  「好嘛,這可以商量,先別哭。」

  摟住她,他親親她的髮際,順順她的黑髮,她哭得很淒慘,比被他奪去初吻那次更可憐。

  「怎麼商量?我阿公說我不嫁給你,要把我趕出家門,不供我錢唸書。」說來說去都是他不好。

  「錢我有,你別擔心。」

  「我不是來找你施捨,我是來對你發飆!你這個壞人,憑什麼決定我的未來?憑什麼謀殺我的志願?宇文睿,我恨死你、恨死你,你是我最最討厭的臭男生!」

  捶幾拳,想推開他,卻又不捨得他的大手在她肩背問的輕拍安撫。這些年她被養壞了,一煩就賴上他的胸懷、賴上他的摟抱輕拍,他的安慰成了嗎啡,在她煩悶時提供慰藉,她上癮了,即便她說出口最最討厭,仍捨不得離開有他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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