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而且還很兇惡,一副想撕碎她的樣子,讓一旁的人都看不下去,連忙出面替她說話。」約克傳達第一手信息,「結果艾莉一個人辯不過眾人,又拿不出確實的證據,只好悻悻然的走人。」
袁申律將整件事情再在腦中播放一次,最後停留在柳月芽令人費解的那一抹笑意上,總覺得有什麼不對。
「有什麼事情是檯面下發生的嗎?」信息實在不多,他只有再度倚靠約克。
約克看了他一眼,「你不好奇是誰剪了艾莉的戲服嗎?」
袁申律想了想,「也許,是艾莉自己剪了,想藉以賴給小豆芽。」
「很好的想法,但我不相信艾莉有惹怒法德利的勇氣,而且她也沒必要這麼做,那女人想指責旁人時,其實不需要看得見的理由。」約克白了他一眼,後來才想起來,袁申律其實和艾莉不熟。
「那……」袁申律想起那抹令自己在意的笑,「不會真是小豆芽做的吧。」
「我是這麼猜啦。」約克點了點頭,「畢竟放眼片場,她的嫌疑最大,也有這麼做的動機。再加上,她其實並不如外表的善良無害。」
聽約克這麼說,原本應該覺得訝異的袁申律卻只有「果然如此」的反應,畢竟,他對柳月芽的印象也在修正當中、
「這女孩子真的很聰明。」約克難得的稱讚,「也許這連日下來的爭吵,全是為了今天在鋪路。她一直習慣性的以弱者自居,而且有意的息事寧人,被艾莉打罵後卻仍是替她說話,進而在我們這些旁人眼中建立起了天使般的印象,讓大夥兒忍不住向著她,總覺得是艾莉在無理取鬧。」
約克看向袁申律。「你剛看到時,也是這麼主觀的吧。」
「艾莉的風評是不怎麼好。」袁申律笑笑。
「沒錯,她就是慢慢的讓人有這種根深蒂固的感覺,不管發生什麼事,就是艾莉不好。然後待時機成熟,她再跑進艾莉的休息室,把她的寶貝戲服剪破出氣;艾莉氣瘋了,大家卻早已習慣,起不了大波浪,而且依舊覺得是艾莉不對、小豆芽真可憐,卻沒人想過究竟兇手是誰。」
「聽你這麼說,艾莉最近那麼惹人厭的原因,也是她造成的囉!」袁申律想到這幾天連送茶水的小妹,都會刻意忽略艾莉的那一份。
「沒錯。」約克看他一眼,「所以我說她聰明,懂得運用人心。」
「這女孩子果然會演戲。」袁申律只能這麼說。
「不只會演,也會編。」約克糾正他,「你怎麼發現不對勁的?」
「她的笑。」袁申律微微笑著,「在旁邊的人都走了後,她突然露出一抹與她相當不搭調的笑容,那比較像我設計別人時的樣子。」
「沒錯,她就是在欣喜自己的計謀成功了。」約克直言,「不過也不能怪她,是艾莉自找的,小豆芽恐怕是忍無可忍才會這麼惡整她,只是沒想到她會栽在小豆芽手上。」
「惡整嗎?」可是剪戲服可不是小事。
「放心,她有分寸的,我有問過艾莉的助理,只是裙擺部分劃了幾刀,修補一下也花不了什麼工夫,就怕法德利吹毛求疵而已。」
「法德利若發飆,可就麻煩了。」袁申律苦笑,看來自己又得去和他聯絡聯絡感情,聊聊最近的活動了。
「那再說,想不想知道我看到什麼精采畫面?」約克才沒閒工夫去關心艾莉的下場,反倒對柳月芽比較有興趣。
「精采畫面?什麼?」
「就小豆芽啊,你不想知道在我這幾天的連續觀察下,看到了什麼好料的?」
「要你就說啊,何必吊人胃口?」袁申律倒是無所謂,反正既然知道了,自己以後想必也有機會看到,何必硬要他說。
「就三天前那場吧,為了什麼芝麻小事我倒是忘了,不過艾莉說得太過分,小豆芽又掉了幾滴眼淚,就在大家把炮口對準艾莉時,我注意到小豆芽居然……」約克有意停頓,看向袁申律,卻發現他一臉閒適自在,可聽可不聽。
討了個沒趣的約克白了他一眼,氣他的不肯配合,卻仍是繼續說了。
「那個天才,居然嗚嗚咽咽的一手擦著眼淚,另一手悄悄的送了艾莉一根中指。」一想起那個畫面,約克就想笑,忍不住補上一句:「真的很絕。」
袁申律這下子啼笑皆非了。
「看來小豆芽提供了你不少樂趣。」
「可不是。」約克並不否認,「要不然我哪能在這裡待得下去。」
袁申律看他一眼,淡然道:「你還是早點走吧。」
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最愛惹是生非。
「嘖,我還沒看到完結篇呢,哪捨得走?」約克朝他眨了眨眼,「想我走,你就努力一點,把答案找出來給我看。」
瞥了他一眼,袁申律搖搖頭。
「你慢慢等吧。」
※ ※ ※
「小豆芽,你心情很好?」雷恩娜看著一旁笑容沒停過的柳月芽,只覺得奇怪。「有艾莉那瘋女人這麼處處找你麻煩,你居然還能維持這麼好的心情,我真是佩服你。」
「沒有啦!」柳月芽連忙想著理由,總不能告訴她,因為自己最近整人整得很高興吧。「就是因為艾莉小姐的原因,所以我現在能安安穩穩的坐在你這裡喝茶聊天,真覺得好幸福呢。」
「你真是善良。」雷恩娜歎了口氣,「要是我呀,我就絕對做不到,聽說你還反過來替她說話,真是委屈你了。」
聽雷恩娜這麼說,柳月芽只覺得雞皮疙瘩都來找她報到了。
委屈咧,她如果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恐怕就不會這麼說了。
「沒有啦!」她連忙搖手。「其實……其實艾莉小姐也很可憐的。」
其實了半天,柳月芽只能見招拆招。
「可憐?」雷恩娜瞪大了眼,覺得自己彷彿是聽錯了,「她可憐什麼啊?每天在片廠四處支使人,耍她的大牌脾氣,老愛欺負你、找你麻煩,我真的看不出來她會有什麼好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