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保知了。
「你回來了。」低垂著頭、踏上一樓的孟韋晴在半夜裡聽到這句話,不免嚇了一跳。
「咦?還沒睡?」暈黃的燈光下,袁天紘戴著眼鏡坐在沙發上,似乎正在看著什麼似的。
孟韋晴奇怪的靠近,看著他手上的白紙黑字。
「你還在工作啊,怎麼沒在書房?」他不是向來都關在書房裡認真而努力的工作的嗎?怎麼今天會移師客廳?
「我母親要我等門。」袁天紘一語道盡,沒打算多說什麼,諸如母親的陰謀、他的無奈之類的話。
收拾好東西,袁天紘淡淡頷首。
「晚安。」孟韋晴原本也是道了聲晚安,不過轉身又想起一事。
「等門?關你什麼事呀?」先不提有沒有這個需要,就算有的話,也是小夏應該做的,怎麼會扯到他身上?
她全然未經修飾的言語聽在袁天紘耳中,實在有種哭笑不得的感慨。
她以為他願意嗎?
「這恐怕要問我母親。」或許,還有在一旁熱心過頭的父親。
「不用這麼麻煩。」孟韋晴覺得他們真是太好心了。
「我對台北還滿熟的,不會有問題,不需要等門。」
「我相信,但我母親不這麼認為。」袁天紘回答得客氣而委婉,一方面是不好說出母親的陰謀而導致大家尷尬,二來則是眼前的人看來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又是自家客人,沒道理造成她的困擾。
孟韋晴敏銳的察覺到他口中的無奈,因為聽他言談中老是以母親為主,也好像是在告訴自己這一切全是伯母的意思,他為人子的也只有無奈的配合。想到這點,她真覺得過意不去。
「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我明天會自己和伯母說。」和他扯一個晚上也只是徒勞吧,看來主要的關鍵還是袁母。
袁天紘看著她一臉的歉意,揚了揚眉。
「不用了。」就算她去說,也是沒有用,母親只會找更多的事來差遣他;要不然就是將氣轉移到他身上,認定是他在孟韋晴面前說了什麼難聽的話。
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會好過。
「你早點休息,晚安。」多說無益,袁天紘只能這麼說。
看著他上樓,孟韋晴雙手叉腰,而後一攤。
看來她對他而言是個麻煩哦,還是早早完成工作閃人吧!
「啊,忘了問他提案的事!」孟韋晴後知後覺的想起另一份工作。
「算了,現在也不是討論的好時機。」動了動渾身上下酸疼僵直的骨頭,孟韋晴踩著小碎步上樓了。
這種情形,還是如他說的,早點休息吧!
第6章(1)
「小晴,早。」特地回來找人的袁捃紫一看到目標出現在樓梯口,開心的直揮著手。
「起來了呀!」江如虹也是笑容滿面。
「陳媽替你留了一份早餐,餓了吧。陳媽,小晴起來囉!」面對眾人的注目,孟韋晴卻好似視若無睹,只是緩慢的走下樓梯,往沙發上一坐。在陳媽送來早餐後,一語不發的吃著。
「小晴?」訝異於她冷淡的反應,袁捃紫噘起嘴,頗為著急。
「小晴,你是在生我的氣嗎?要不然為什麼都不理我?是不是因為我最近都沒回來?人家真的不是故意不回來陪你的,是……」
「小紫,等一等。」日色如夏頭大的阻止小姑一連串的解釋,因為她明白好友根本還沒醒。
「沒事的,小晴她只是……只是還沒有完全清醒,所以行為上有點遲鈍,不是針對你。」
「是嗎?」袁捃紫小心翼翼的追問。
日色如夏再肯定不過的點了點頭。
「嗯,這是她的習性,過一陣子就好了,沒關係的。」坐在一旁的江如虹這才明白,連忙記下孟韋晴的這個習性。
「小晴這個樣子會維持多久?每天都會這樣子嗎?」
「不一定,看她累不累。」日色如夏想著。
「她現在可能因為餓了,所以才走下樓來找東西吃,事實上她根本還沒睡醒,也沒有打算要起床。以前我們生活在一塊兒的時候也有過同樣的例子,因為工作太多,所以她常累到昏睡;但若時間上真不能配合還是會被經紀人叫起來,昏睡中的她一樣照上節目,看不出來還在昏睡。只不過偶爾會出點小問題,她的反應有時會遲鈍點,諸如唱歌會走音等等。」想到以前,日色如夏還是覺得很懷念。
「所以我們每次叫她起來後,都要一再確定她到底清醒了沒,還是只是睜著眼睛夢遊。」
「好好玩哦!」袁捃紫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真可愛。」
「那她現在這樣,會不會有什麼……」看著埋頭吃早餐的女孩,江如虹問著一旁的日色如夏。
「怪異的舉止?」
「怪異的舉止?」日色如夏疑惑的重複,而後笑了出來。
「是不會啦,頂多就是反應遲鈍一點,偶爾還能和人對話呢!不過也就是因為這樣,鬧了不少笑話,而且有時候還會突然沒預警的又倒下,繼續保持睡眠狀態,因此嚇到不少不知內情的人呢!」突然倒下?江如虹瞇起了眼。這倒是可以好好利用。
才這麼想著,吃著早餐的孟韋晴已經解決了食物,猶不忘抽出面紙拭淨嘴角。
「看,行為都很正常吧,絲毫看不出任何異樣。」日色如夏笑個不停。
「而且有時候會自言自話,有時候不會,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一點,她與任柔兩人都研究了好久。
對於她們的笑聲,孟韋晴完全沒聽到,只是又站了起來,以緩慢的腳步往樓上走去。
「真的很好玩呢。」江如虹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有了下一步的計劃。
真是天大的好機會呢!
星期日的清晨,被父親明令不許到公司加班的袁天紘一進到餐廳,就對上母親似乎等候已久的目光。
「爸呢?」袁天紘問著,頗驚訝父母居然沒有一道用餐。
「他不是說有事要和我談?」
「你爸一早就和王伯伯約好,打球去了。」江如虹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