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振塘呢?」
「他對我已不重要。」
烏鴉重新評估情勢,他現在敢肯定黑衣女郎和古振塘、關長風並沒有什麼恩怨,倒可能是利益衝突。他突然對眼前的女人感到心寒,一個為利益而殺人的女子,比什麼都還要可怕。
「你不必花時間去查閱長風的下落,他應該已經到徐州了。他會走水路直奔金陵,你可以在沿途擊殺他。不過你必須要小心,他可能會有關家的人保護。」
如果他殺得了關長風,當然沒必要去擔心關家的人。關長風號稱關內第一高手,但是烏鴉並不擔心這點。他們是殺手組織,講究的是暗殺技巧,而不是明刀明槍的實幹。就算他是天下第二高手,也不見得能擋得過殺手的狙擊。
「這是一斛明珠,」采薇拿出腋下夾著的木箱,「我知道關長風更難下手。我希望你親自出馬,而且要做得天衣無縫。」
「你希望他怎麼死?」烏鴉接住她丟過來的木箱問道。
「我不在乎他怎麼死,只要能殺死他就行了。」采薇暴躁地說,突然對整件事情厭惡至極,恨不能立即除去眼中釘。
關長風一定得死!地在心中暗暗發誓,如果烏鴉殺不死他,她就親自動手。她憤然地轉身離去,這是頭一次在烏鴉隱身離開前,有人先他一步離開破廟。
他愣在當場,目送著很快消失在夜色中的黑影,然後飛身取下掛在廟門口的燈籠,悻悻然地隱身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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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曲阜往徐州的一路上,關長風一行人停停走走,暢遊風光名勝。
福嬸瞇著眼睛,不明白這位闊少爺在搞什麼名堂。他似乎一點也不急著送小姐到金陵,倒像是在拖時間,整日陪著她遊山玩水,好不愜意。而她的那口子也好像根本不急,由著一群年輕人胡鬧,還帶著地這個老太婆瞎湊趣。
「我說孩子的爹呀,你看關少爺跟咱們小姐是不是太親熱了點?」
「有嗎?」蕭福詫異地問。
「你瞎眼了嗎?」福嬸沒好氣地說,「沒見列他們兩人沒事就手牽手走在一起,吃飯時還看來看去的。」
「那又怎樣?他們是師兄妹啊。」
「老頭子,你沒腦筋呀!」福嬸用指尖戳著他的頭,「他們是師兄妹,可不是夫妻,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老爺臨終時不是要關少爺娶小姐嗎?」蕭福慢吞吞地說。
「那是在許少爺另娶別人的情況下。」福嬸沒好氣地說。
「你怎麼知道我們到達京城時,許少爺沒有另娶他人?」
福嬸瞪大眼睛說不出話來。是呀,以他們這種牛步,怕不要個二、五年才能到達金陵,到時候那位許少爺說不定已兒女成群了呢!
到這時候她才終於明白這位關少爺和她相公打的主意,她氣鼓鼓地想張口抗議,卻不意瞥見正拉著關長風在池邊看鴛鴦的湘兒小姐。
好—對金童玉女!福嬸也不禁讚道,只怕那位許少爺不及眼前這位關少爺俊呢!唉,她還是閉上嘴別多話得好,免得惱了小的,又氣著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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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長風一行人在黃昏時抵達徐州,投宿悅來客棧。他一下馬就瞧見躬身立在門口、滿臉激動的聶凱臣,他沒料到關家的人來得這麼快。
「屬下參見少主。」
「凱臣,你來得倒挺快的。」
「屬下原先就在徐州辦事,昨兒個接到山莊的飛鴿傳書後,就一直在此等待少主差遣。屬下……屬下很高興能再伺候少主。」
「凱臣,辛苦你了。」長風握住這位跟他情同手足的下屬。
「少主,屬下已訂好客房,還準備了一些酒菜給少主洗塵。」
「謝謝你,凱臣。」長風微笑道,轉過身朝馬車走去,將蕭湘抱下馬車。而蓮娃和福嬸也在菱歌扶持下,依序下了馬車。
「小兄弟,你不是……」聶凱臣一看到菱歌,立刻大嚷道。
「聶大哥,咱們又見面了。」菱歌笑嘻嘻地說。
「原來那封信是……」聶凱臣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腦門。難怪老爺看過信後,立刻撤退搜索少主的人馬,原來是封報平安的信。「對了,我回去後,家父一直問我令尊大人是否姓蕭,還請小兄弟告知。」
「我們的確是姓蕭,還有我爹就站在你後頭。」
聶凱臣驚慌地轉過身,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竟站了個面貌威嚴的老人。
「你是老聶的兒子嗎?」蕭福微微扯動嘴角。
「小侄聶凱臣拜見蕭伯父。」
蕭福將他下拜的身子扶起,拍了拍他的肩道:「沒想到老聶有你這麼好的兒子,他身體還健朗吧?」
「家父身體健朗,」聶凱臣恭敬地回答,「並要小侄代他向伯父問好,他老人家已陪同莊主到泰安拜祭蕭將軍。」
蕭湘一聽,不由得熱淚盈眶,長風摟緊她安慰道:「湘兒,別難過了。我瞧你也累壞了,咱們進去休息。」
聶凱臣這時候才注意到少主呵護在懷裡的俏佳人。只見她眉目如晝,風姿綽約,不似北地胭脂的高大健美,倒有幾分南方佳麗的嬌弱可人;而那對似星光燦爛般美眸中的盈盈淚光,更揪緊了他的心,讓他有種想與她共掬一把淚的心酸感覺。
聶凱臣暗暗心驚,他自幼就被父親教育成只流血、不流淚的鐵血硬漢,怎麼才初見這位姑娘,就被她的眼淚所牽動?他不是最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嗎?
再看見少主臉上少有的柔情,顯然一顆心早已縛在這位少女身上。聶凱臣恍然大悟,始知為何「西子捧心人稱美,束施效顰人罵怪」。像白衣少女這般清麗動人的美女,就算是蹙眉生氣,也會令人揪心。
晚膳時卜關長風正式將聶凱臣介紹給眾人,聶凱臣終於肯定在少主懷裡的美少女就是蕭將軍的愛女蕭湘。只見她臉上的悲容已一掃而空,換上一張似春風般煦人的笑靨,坐在少主身邊言笑晏晏,任由關長風柔聲地哄著她品嚐菜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