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天使來作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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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沒事。」他苦澀地笑了起來。生平第一次動心,對象竟然是死日本鬼子的女人,教他情何以堪呀。

  正當季群陌人自怨自艾的情緒中,季晴和安平從另一邊的走道來到。

  「哥,齊大哥,你們上哪?」

  「我們正要去找你們呢。」看季群還在發怔,齊韶開口回答。

  「真的呀。」季晴興奮地漲紅臉,眼光含情地瞅向齊韶。「齊…大哥,你覺得我彈得好不好?」

  「這個……」齊韶微扯嘴角,眼光不自覺的飄向那道宛若新月清輝般秀雅的身影。安平纖巧溫潤的紅唇微微顫抖著,盈盈流轉的美眸欲語還休,但隨著黑亮伶俐的眼睛輕輕眨,終究沒說什麼。

  「齊大哥,你說嘛!」季晴拉住他的手,撒嬌道。

  齊韶將目光轉向她,厚薄適中的朱唇抿成一抹寵溺的笑意。「你年紀還小,雖然有些地方需要琢磨,不過已經很不錯了。」

  「喔。」季晴有些失望。

  「寧大哥,齊先生,我擔心家父的情況,想光回去了。」靜立一旁的安平微啟朱唇道。

  「別掃興啦,安平。」季晴不悅地轉向她。「好歹也等比賽結束,公佈名次再走嘛。」

  「我放心不下爸爸……」安平淡淡道出心裡的憂慮。

  「安平,楚老師不會有事,家裡不是還有李嫂嗎?她應該知道你是到戲院這裡來,若有事應該會通知你。再說,時間不早,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還是等比賽結束,讓我送你回去。」季群安慰她。

  「可是……」安平秀麗的面容佈滿淺淺的愁意,齊韶看了微感心疼。

  「這樣好了。不如我送楚小姐回去,順便看看楚老師的情況,是否有必要立即安排住院。」

  「不要。」季晴著急地衝口而出,緊瞅住齊韶抗義。「你們好討厭!人家心裡緊張的要死,你們卻不願留下來陪我,那我比這個賽做什麼?」

  「季晴……」介韶想安撫她,她卻別開臉使性子。

  眼見季晴氣嘟了嘴,安平只好委曲求全。「季晴,你別生氣。我留下來就是。」

  「真的?」季晴是孩子脾氣,聽安乎這麼說,立刻轉慎為喜。

  眾人回到包廂內,安平淡雅的柳眉始終緊緊揪著,齊韶知道她擔心父親的情況,心裡對季晴的任性有些不滿,卻礙於季群的面子無法苛責她。只能默默關心著安平,祈禱她父親平安無事。

  比賽最後揭曉,季晴拿到第三名的榮耀。一、二名都是國內音樂界數一數二的好手,她初次比賽就能有這樣的成績,大家都為她高興。

  「我先回去了。」憂心父親病況的安平向眾人告辭。

  「我送你。」齊韶不放心她獨自夜歸,主動提議。

  「齊大哥……」季晴懊惱地跺腳,不樂意齊韶和安平走在一起。她咬了咬下唇,心裡有了決定。「我想去看看楚老師,把得獎的事告訴他。不如讓哥哥開車送我們去,你們說好不好?」

  「好呀。」季群首先附和。他也擔心楚逸軒的病祝。

  季群駕駛白色的勞斯萊斯離開熱鬧繁華的租界區,通過吳淞江,進入僻靜的道路。漆黑的夜色使得向兩邊分裂的單調風景看不分明,像是由深深濃濃的水墨交織而成。

  安平坐在後座,身邊的季晴興致高昂的說個不停,嬌脆的聲音叮叮咯咯地打在其他三人的聽覺上。季群專心開車,偶爾回答個一、兩句,他旁邊的齊韶也回應得不熱烈,憂心父親病況的安平,更是心情沉重得不想開口。很快地,季晴的聲音便稀稀落溶了起來,滴滴答答的像小水滴,氣悶的嘟著嘴生悶氣。

  安平無心理會她。偶爾,她會從後照鏡裡和齊韶交換一、兩個眼光。儘管兩人相處的時間很短暫,在緘默的車內,屬於齊韶沉靜的溫暖一點一滴地透入她心底,她近乎貪婪地吸取,生怕錯過今日之後,再沒有交會的時刻。

  冰雪聰明的她,從齊韶不凡的談吐和優雅的氣質,輕易看出他出身不凡,多半是來自寧氏兄妹這般的巨賈顯貴家庭。她一介平凡女子,如何跟他有所交集?

  他交往的該是季晴這樣的富家千金吧!

  安平有些自憐地想,隨即苛責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

  她現在該憂煩的是父親的病,哪還有心思放在兒女私情上?何況齊韶根本對她沒意思。

  她自嘲地歪了歪嘴角,後照鏡上反映出齊韶楚楚關懷的眼光,似在詢問她沒事否。

  安平勉強擠出笑容,很快收回視線,將目光投向窗外風景。儘管夜色漆黑,路燈照明不是很亮,她還是分辨出就快到家附近了。

  寧季群曾有幾次送她回家的經驗,操縱手中的方向盤,老馬識途般地穿過狹窄的巷弄,將車停在楚家小巧玲攏的歐風洋房外。

  安平匆匆下車,心情出奇地沉重,夏夜空氣裡瀰漫著的茉莉花香氣也沒讓她放鬆下來。

  從楚家客廳透出來的昏黃光線,帶著不尋常的沉重氣氛。安平沒有按鈴等李媽過來幫她開門,等不及地取出手提包裡的鑰匙開門。她甚至沒回頭去看齊韶和寧家兄妹是否有跟進來,腳步越邁越快,衝進屋內。

  「小姐!」李媽從楚逸軒房裡出來,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惶亂。「先生的情況不太對,我正想拜託隔壁的孫先生請個醫生……」

  安平不等李媽說完,臉色蒼白地撇下她進房探視父親。身後跟著的齊韶和寧家兄妹,神色一般凝重地經過一臉驚疑的李媽。

  「爸……」進入昏暗的室內,還未看到父親,便聽見斷續而微弱的呻吟聲,空氣裡瀰漫著腐敗的死亡氣息。安平一顆心涼了半截,只能快步奔到父親床前探視。

  架著蚊帳的床裡,被病魔折騰得蒼白瘦弱的男子弓成蝦米狀,手縮在胸前,臉上刻畫著痛苦的線條。

  這模樣令安平情緒激動的眼眶含淚,心口發疼。

  「爸爸?」她手足無措地抱住父親,不曉得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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