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了,我一定幫你。」
溫柔的情愫拂過小兔的心,先前親吻時感覺到的那股令人困惑的躁動再度湧上喉頭,在粉嫩的頰膚上點燃火焰。
她無法自持地戰慄起來,迴避他灼熱的凝視,不好意思地道:「謝謝你。」
「我們之間不必說這些。」風強爽朗地笑了起來,隨即扶她在騾子上坐好,開始接下來的行程。
在星月光輝指引下,兩人偶爾會應答幾句,甜郁的氣氛瀰漫在彼此之間,將兩顆心漲得滿滿。
※ ※ ※
一間房三個人,從來沒像現在這麼擠過。屋角的火把映照出房裡詭異的氣氛。
美娘的心情無法說是愉快的。
被人從香甜的睡夢中吵醒的經驗她不是沒有,打開門一瞧,發現是自己喜歡的男子,歡天喜地的投懷送抱,回應的卻是對方的婉轉拒絕,再看清他身後的人,美娘就是再遲鈍也領悟到人事全非了。
她尷尬地將兩人迎進門,怎麼都想不到不過幾天光景,情況會有這樣的大逆轉。
或者,是她在自我欺騙吧。早就看出風強對小兔的態度不尋常,她不該意外的。
「我猜你今晚不會上我床了。」美娘輕佻秀眉,刺探的眼光直視向風強。
如她所料,風強急急看向小兔,眼裡的戒慎恐懼哪還是她記憶中那位誰也別想栓得住的天涯浪子?
男人一旦認真起來,可是一點都不可愛,尤其他認真的對象還不是自己。
一股強烈的沮喪幾乎要淹沒美娘。
「唉!」她歎了一聲,垂頭喪氣的模樣讓小兔忍不住生出同情來。
「美娘……」她啜嚅地開口,「我……」
「算了!」美娘朝她無精打采地扯了扯嘴角。「誰也想不到他會認真起來。唉,為什麼好男人總是不屬於我?」
「我以為你說過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風強眼裡衫過一抹嘲弄。
美娘風情萬鍾地朝他拋了個媚眼,輕聲細氣地嬌哼:「不是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到外頭偷情尋歡,偷情尋歡又及不上根本得不到。你們男人哪個不是這種心態?一群賤骨頭!」
「你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風強急忙撇清。
「當著小兔的面,你當然這麼說。」美娘存心找他碴。沒道理在她心情難過時讓他好受,追根究底,他可是害她心情不好的元兇!
「我說小兔妹子,」她親熱地拉著小兔的手,對住那張純真如嬰孩的嬌俏臉龐熱心建議,「男人的話只能聽三分,你可不要傻傻的全信了。」
「美娘,你不要胡說八道。」風強一顆心急得七上八下,就擔心小兔會相信。
「我有胡說嗎?」她不屑地輕哼,轉向小兔的表情溫柔得宛如殷殷叮嚀的慈母。「美娘我可是個過來人,受夠男人的狠心無情了。男人呀,喜歡你時什麼甜言蜜語都說的出來。不喜歡你時當你是餿水般嫌惡。」
「會嗎?美娘這麼漂亮,會有人當你是餿水?」小兔無法置信。
美娘開心地咧嘴直笑。向來受到同性排斥的她,哪曾聽過這麼甜蜜的哈?讓她恨不得立刻向小兔掏心挖肺。
「好妹子,你真是太可愛了。」她感動地頻眨媚眼。「這樣一來,姊姊我更不能藏私,得好好教你才行。」
「不用了!」風強駭得慌忙阻止。
要是讓美娘教下去,他還有好日子過嗎?
「啐!我在跟小兔說話,要你插嘴!」她不客氣地瞪他,將漂亮溫柔的臉容轉向小兔。「姊姊我可沒半句坑你,男人這會兒對你好,下一會兒又去逗別的女人了。」
「我可不會!」
不理會風強的信誓旦旦,美娘誇張地歎息道:「他們不像咱們女人的心這麼小,只能專注在一個男人身上。」
風強不給面子地咳嗽起來,似乎在暗示她絕不是她說的那種女人。
美娘白他一眼,裝做不明白。「男人的心志在四方,一顆心可以分成好幾份,同時給不同的女人。」
「會嗎?」小兔溜向風強的眼光充滿不確定,後者急忙指天發誓。
「會會會!」美娘捧住小兔的臉,將她的目光固定向自己,繼續灌輸她偉大的理念。「我死掉的那個老公就是妻妾成群,活著的時候不懂得多疼我,要死了才說捨不得我,要我陪葬。簡直是個大爛人!」
「我有同感。」小兔立刻附和。
「所以說,女人可不能倚賴不能信任的臭男人,我們要自立自強!」美娘越說越得意,「對風強你可不能太心軟,這傢伙風流的很,到處留情。在你面前他是對你很好,誰曉得背著你是不是也這樣對別的女人!」
風強暗暗呻吟。美娘未免太黑心了,居然這樣譭謗他。他擔憂地看向小兔,果然,他最害怕的事發生了,她俏臉緊繃,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美娘,你說我該怎麼辦?」
「很簡單。要是他敢跟別的女人亂來,你就拋棄他,自己找樂子。」
見多識廣的美娘對各種類型的男子都有一定程度的瞭解,像風強這種男人,平常看起來玩世不恭,對異性像是好聚好散,可是一旦遇上讓他認真起來的女人,獨佔欲卻比誰都強烈,絕對不允許他的伴侶去理會別的男人。所以用這招對付他最適當了,看他還敢不敢亂來!
「美娘,你懂好多哦。」小兔晶亮的眼眸裡盈滿仰慕,心底有許多難以啟齒的疑惑終於找對人來問了。「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風強說,男人喜歡女人就會做你們上次做過的那件事,可是對鳳族人而言,那件事只是為了傳承後代而已。」
美娘原本在悠哉喝水,聽到這話立刻嗆到,嬌臉漲得通紅。小兔見狀體貼地替她拍背。
「美娘,你保重呀。」風強皮笑肉不笑地嘲諷,換得當事人一個憤恨的白眼。
美娘藉著咳嗽延遲回答的時間,她沒料到小兔會問她這種問題,才會一時措手不及。她邊清喉嚨,邊思忖該怎麼回答,等到喉頭的不舒服感覺都清除掉後,她正襟危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