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全副武裝、操傢伙呀!」祭祆兒驚呼,逗得小丫頭呵呵笑。
白佳熙把草帽戴到頭上,戴歪了,帽上的蝴蝶偏到後頭去。她仰著臉,看著身旁的祭祆兒。
祭祆兒拉正她的帽子,摸摸她等待的小臉。「好啦,開始種花嘍!」
白佳熙開心的笑著,拿著小鏟子往泥土裡挖呀挖。陽光和煦地將她們的影子拉疊在一起,幾隻小昆蟲飛來飛去,跟她們忙在一塊兒。白佳熙啦啦啦地又唱起自編的歌兒,什麼小農夫、種花花、爸爸媽咪笑哈哈……
「小農夫」挖土,越挖越努力,一會兒挖那一會兒挖這,泥土開始亂飛。
「佳兒!你噴到姊姊了!」祭祆兒舉起手,擋著那朝她臉龐而來的泥土。
白佳熙趕緊放下小鏟子,起身走到祭襖兒面前,小手一伸,往她臉上抹。「佳兒給姊姊擦乾淨……」
「哎呀……不用了,越弄越髒了……」祭祆兒又笑又叫。小丫頭雙手沾的泥土,全抹上她的臉了。
「嘖嘖嘖!祆襖——你在這兒憶童年呀?!」鄒風和這不速之客,陡然出現小花園前。
「你怎麼還來!」祭祆兒欲起身,晃了一下,反而往後跌坐在泥地上。
鄒風和跨進花園裡,拉她一把。「這小可愛是誰?」他看一下白佳熙。
祭襖兒往石頭上坐,伸手攬過白佳熙,把她抱在胸前,說:「我女兒。」
鄒風和嘿嘿嘿地乾笑。「別開玩笑了,祆襖——」
「誰跟你開玩笑!」祭祆兒拿下白佳熙的草帽,柔荑抹抹她額上的汗。
「她要是你女兒,我就是她爸爸。」鄒風和掏出手帕,遞給祭祆兒。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祭祆兒沒好氣地接過手帕,幫白佳熙擦乾汗,再交向他。
鄒風和指指祭祆兒的臉。「花貓兒。」
祭襖兒瞪他一眼,攤開乾淨的手帕,不客氣地將臉上的泥漬抹上,然後髒兮兮地還給他。
鄒風和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把手帕收回口袋裡。「你們在植樹啊?」他看著大提袋裡的綠色植物。
「叔叔也種花花呀……」白佳熙發出甜嫩的嗓音。
鄒風和看向她。「你叫我什麼?」
白佳熙笑咪咪地再叫一次。「叔叔——」這次叫得可大聲了,還拖長尾音,就怕人家聽不清楚,說她沒禮貌。
鄒風和大掌摩摩臉。「你叫我叔叔……」他喃語,食指對向祭祆兒。「她呢?」
「姊姊!」白佳熙響亮地回答。
「噢——」鄒風和仰天,猛抓頭髮。「我是哥哥啦!」
「呵……」祭祆兒笑了起來,諷刺地道:「你剛剛還想當人家的爸爸咧!」
鄒風和不再說話,反正他說不贏她。
祭祆兒站起身,拉著白佳熙,回到花園中,繼續種香草。鄒風和撩高褲管加入她們。兩位大小美女根本在玩、在鬧,最後所有的香草全是他種下的。
「好了,大功告成!」鄒風和站起,伸展腰背。
「還沒喝水水!」白佳熙拉拉他的褲管,小手指著剛種下的香草。
「你去便利屋提桶水來。」祭祆兒對他命令道。
「是——」鄒風和隨即拿著小水桶,恭順地往神的便利屋去。
祭祆兒拉著白佳熙的手,搓搓薄荷葉,讓她聞。
「香香耶!姊姊……」白佳熙大叫,將手湊到祭祆兒鼻尖。
「姊姊知道啦!」祭祆兒笑著。
沒一會兒,腳步聲接近。祭祆兒以為應該是鄒風和提水來了。她站起,轉身——
啪!一個東西散發出惡臭,打在她額上。她痛叫一聲,下意識舉起手。
「就是你嗎?開這什麼旅館!專藏人家的媳婦是吧!」一陣粗嗓叫罵著。「敢慫恿我媳婦告我和我的兒子,今天讓你知道管別人家務事的下場!」
祭祆兒睜開眼。兩名上了年紀的婦人,撲了上來,拉她的頭髮。
「你們幹什麼!」祭祆兒吼叫,伸手反抗。
其中一個婦人揮手打了祭襖兒一巴掌,聲音響亮,嚇得白佳熙哭了起來。另一個婦人不斷地拿壞掉的雞蛋丟她,並且波及白佳熙。小女孩跌在泥地上,嚎啕大哭。
「喂!你們做什麼!」男人的吼聲。聽到白佳熙的哭聲,羅愉和鄒風和衝出便利屋門口,就在這一刻,祭祆兒突然發狠地推倒兩個婦人,眼神兇惡地瞪住她們,像是要撲上去咬斷她們脖頸的野獸一樣。婦人被她震懾住了,愣在地上,一會兒,鄒風和提著水桶潑向她們,兩個婦人狼狽地跑開。
羅愉跨進花園裡,看見她那發狠的表情完全沒鬆懈,心疼了起來,一把將她抱住。鄒風和抱起白佳熙,先一步進神的便利屋。
地上剛種好的香草,全被兩名婦人踩壞了。其他的花也倒得亂七八糟,祭祆兒癱了下來,在羅愉懷裡啜泣著。
「襖兒——」羅愉走向縮在床頭的人兒,將她擁進懷裡。「沒事了,別怕。」
她動了動,推開他的胸膛,坐到床的另一頭,看著他。「我才不怕!」她說著,眼淚卻流了下來。「我只是覺得狐仙姊姊好可憐,她的旅館專為婦女設想而存在的,結果還有女人要跟她過不去!」
婦女旅館是一家專門提供出嫁女兒們,在不如意時投宿的女性棲身所。住客大多有難解的家庭問題:婆媳不睦、婚姻暴力……之類。最近一名住客因為長期受到丈夫與婆婆的虐待,決定告上法庭,申請裁判離婚,結果她婆家心生不滿,今天就來鬧了。
「如果不是她們認錯人,那些臭蛋就得落在狐仙姊姊身上!」
羅愉靠近她,再次將她擁進懷。「落在你身上,我更不捨。」他撫著她的發。
「那個味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她埋入他胸膛,淚流不止。早上的事……狐仙姊姊回來後,那鬱悒憂愁又帶慊然的臉龐……
「胡老闆決定休息一陣子。她的一個強悍友人要來接管旅館。」羅愉把他和狐仙夫妻晚間的討論,告訴祭祆兒。「他們全家要跟我們回海島玩。胡老闆跟則雲大嫂是好朋友,她們好久沒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