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身看著她,雙手搭上她的肩。「我去買了些給孩子用的東西,回來時,醫院的 停車場已滿了,只好來這兒停嘍!彥兒,你是孕婦,多散步運動對你和孩子都有益處! 」
他的語氣很和善,異常的和善。
夏彥愣愣地盯著他,總覺得他很奇怪。他已經好久不曾喚她「彥兒」了!
「你在這兒等,我去將車開出來。」他拍拍她的肩頭道。
「嗯!」夏彥點了點頭。
「別亂跑!」他叮嚀道,然後轉身進入停車場。
不一會兒,一輛白色豐田便從下坡車道駛了來。
「彥兒!上車吧!」男人低沉的嗓音卻帶著輕快的語調隨著車門的開而出。
夏彥看著他「有些」不一樣的笑臉,遲疑了下,扶著肚子小心翼翼地上了車。
「孩子還好吧!」
「丁醫師說羊水的分析報告四周後才會知道!」夏彥有些不自在地說著。
「嗯!」他點了點頭,優雅的操弄著方向盤。
夏彥看著他的雙手,赫然發現他已將綠寶石婚戒取下了,她有些神傷的將臉撇向窗 外。
「要去哪兒?」這並不是回家的方向。她驚懼地問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親愛的!」他轉頭對她笑道,並親匿的稱呼她。
夏彥頓時一震,腦中如雷擊般,看著他光裸的長指與怪異的笑臉。
「你是誰!你不是凌清!」夏彥恐懼地問道。
「這麼快就察覺!不愧是凌清的女人!」他邪惡的冷笑起來。
「停車!我要下去!」夏彥雙手握住門把,尖聲吼道。
「別激動!我沒那麼可怕,幾個月前,你沒這麼怕我呀!怎麼我走出「黑暗」,你 卻怕起我了!」他沉沉地訕笑起來。
「你……你是「他」!是你!是你要我去下藥的!」夏彥激動地叫道。
「聰明的女孩!」他言不由衷的讚賞道。
夏彥不理會他的譏誚,側身抓著門把,準備開門跳車。
「嘿!別做傻事!」男人按下中控鎖。「你呀!可比凌沖和老頭子聰明多了,不一 會兒便知道我不是凌清!想想,我在凌氏幾個月來,可都沒人發現我不是他呀!連將他 養大的老頭兒都沒發覺呢!雖然我做了小小的改變……不過老頭兒的確好騙!」他眨了 眨眼.狂傲的笑道。
夏彥一臉慌亂地看著他,雙手絞得死緊。「你到底是誰!」
男人凝視了她一眼。「你別那麼怕我!我有一副與凌清相同的長相,你就當我是他 就成了!有什麼好怕的!」
「你到底是誰?」夏彥語氣顫抖地問。
「你不是知道嗎!我是那個要你去下藥的人呀!」男人冷笑地回答。
「不要敷衍我!我要知道你是誰!為什麼這麼做!」夏彥激動地叫道。「你好可惡 !
你好可惡!」
「是嗎!」男人斂去笑容,雙眸底部流動者某種難辨的情緒。
「我從來就不曾可惡過!你可知道,我為了取代凌清而做的犧牲!」男人緩緩的呢 喃著。「十二歲起,我便捨棄我的名字,以凌清的身份活著!十八歲時,我進入普林斯 頓攻讀醫學,直到二十二歲,我棄醫從商只為了日後取代凌清,併吞凌氏的計劃,為了 把凌清演得毫無破綻,我抽煙……甚至從十二歲起,便每天戴著……呵……總之,為了 「凌清」這個身份,我捨棄了喜好、改變了某些特點,我想,這是對我自己的可惡吧! 」
他語帶保留地說。
「你為什麼這麼做!你和凌清有什麼仇!為什麼要取代他!你又是誰!」夏彥看著 他憤世嫉俗的表情,力圖冷靜地問道。
「我和凌清倒是沒什麼仇,不過我和凌清老頭有仇,而凌清這個身份卻是我報仇的 工具。」男人冷冷地說。
夏彥困惑的看著他帶著悲切、恨意的表情,心裡突然有點同情他。「可以告訴我所 有的事嗎?」
「你真能處變不驚啊!」男人訕笑道,停頓許久,才慢慢地說:「凌清老頭逼死了 我母親……」
夏彥倒抽了口氣,驚駭的看著他平靜的臉。
「我和凌清是雙胞胎兄弟,我比他早出生三分鐘,算是哥哥吧!不過在孩提時期, 我們就被分開了,他並不知道有我的存在,而我卻對他的一舉一動瞭若指掌。」他握緊 操弄方向盤的手,恨恨地繼續說著。「母親在我十二歲那年因為思念父親過度,加上長 年的憂鬱症影響,便自殺身亡……而這些都是凌清老頭害的,要不是他用計將母親從父 親身邊逼走,也不會這樣!為了報仇,我便想到母親跟我提過的弟弟,我想利用他的身 分,進入凌氏、接近凌沖老頭,井吞凌氏,讓他一無所有為我母親的死償債!」他的眼 神射出凌厲的目光,神情狂暴。
「你是因為這樣才要讓凌清「消失」的嗎!」夏彥有些瞭解地問道。
「是的!畢竟世上不需要兩個「凌清」!你知道嗎!我本來真的打算殺了他的…… 」
「喝!不行!」夏彥冷不防的驚叫出聲。
「呵……呵……你真是可愛!」男人冷笑。「不過就是因為有你,我才想……不如 讓我為弟弟做做「好事」,讓他成為凌氏以外的普通男人,有家、有嬌妻、有稚兒的普 通男人,算是了了母親的遺願吧!而凌氏那個「凌清」就由我扮演吧!等我將凌氏合併 到「羅瑟」後,再告訴凌清老頭一切,讓他心藏病發、一無所有的死去……」他想著自 己精心的計劃,嘴角不禁噙著一絲冷笑。
「你好可怕……總裁好歹也是你的祖父……」夏彥搖著頭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他才不是我祖父!」男人突然生氣地大吼。
夏彥被他的吼聲嚇得更往車門瑟縮。
「真正可怕的人是他!他趕走母親和襁褓中的我,還編謊話教育我那可憐無知的「 弟弟」!你知道嗎!很多事並不如表面那麼簡單易懂的!」男人憤慨地說道。握著方向 盤的大手,清楚的浮現憤怒的青色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