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打量後,他才沉聲開口,聲音就跟他的人一樣,充滿了危險性。
「的確長得很像,你是去哪家整容醫院做的手術?」
懼於他的目光,棠雪兒什麼話都不敢答。
項浩天點了一根煙,深吸一口後緩緩吐出,眼神輕鄙地往她胸部掃了一眼,就像在看一個妓女一樣。
她不自覺地抱住自己,遮住胸線微露的前襟。他眼中的鄙夷似乎在輕視她的打扮,那眼神太銳利,令她禁不住發寒。
好冤枉哪!這衣服又不是她選的,是項伯母給她換上的,乳溝微露又不是她自願的。
心下委屈,但她一個字也不敢吭。
忽爾,項浩天站起身走向她,棠雪兒明知逃不了,兩腳仍不聽使喚地往旁邊退去。
項浩天的手掌重重地拍在距離她臉部五公分的牆壁上,將她嚇得定住,再也不敢妄動。他的手掌各置於她左右兩方的牆上,彎身逼近的面孔邪氣逼人,嘴裡的雲煙戲謔地朝她臉上吹去,濃烈的尼古丁味嗆得她眼淚直流。
「你是為了錢?還是為了想嫁我?」他冶嘲地問。
她憋住呼吸,一臉痛苦。
「每個假冒棠雪兒的女人都被我玩玩就丟在一邊,你想要我如何折磨你?」
她臉色益加蒼白。
「說呀,希望我如何對付你?我會照做的。」粗糙的手指輕佻地撫摸著她芙蓉豆腐似的下巴。
「哈……」
「嗯?」他沒聽清楚。
「哈……」
「什麼?」他靠近了些。
「哈——啾!」
峻凜威嚴的面孔,無法置信地瞪著她。
這該死的女人!她膽敢——好大的膽子——不怕死地噴了他一臉口水!
「對、對不起!我對煙味過敏,所以……」她想也沒想地幫他擦去臉上的口水,用的正是他的亞曼尼領帶。
她很努力地幫他擦口水,隨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又犯了一個大錯誤,就是把他的領帶當抹布。
「你……」項浩天黑眸裡進出凶光,俊臉不斷抽搐著。
「這個……我幫你洗領帶好了……」
看得出來項浩天氣炸了,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佛祖、基督、阿拉,誰好心來救救她呀!
小不點兒淚光閃閃,無辜的容顏訴說著無盡的委屈,她緊閉雙眸等待懲罰,顫抖得如秋天的落葉,嬌弱而可憐。
有那麼一瞬間,他鐵做的心腸幾乎要軟化下來,這天使般的少女有著天大的魔力,教他下不了手折磨她,甚至起了憐惜之心……
該死!他暗暗低咒著,一拳打在她臉旁的牆壁上。
「哇——」她嚇得花淚飆出。
「浩天!你在做什麼!」項母驚呼,站在門口的她一見到此景,忙走了過來推開兒子,一把摟著淚花盈盈的雪兒。
項浩天收回銳利的目光,沉靜的表情看不出一絲情緒。
「你又……唉,不管我說過多少次,你就是要把每個女人都嚇跑是嗎?」
他憤怒地別開臉,心裡非常清楚,是那婆娑的淚眼令自己泠靜的心亂了調。
「我走了,公司有事,晚上不回來吃飯。」
「今天是雪兒第一天來我們家,你怎麼可以——浩天!浩天!」項母叫著頭也不回的兒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大步離去。
她搖搖頭,不停輕輕地拍撫受到驚嚇的雪兒。
「他那硬脾氣就是這樣,別害怕,晚些我叫浩天來跟你道歉。」
「不、不用了!我……不哭了,不要叫他來道歉。」棠雪兒忙擦乾淚水,深怕伯母真的把那可怕的男人再叫回來,自己可沒有多的命可以被那男人嚇死呀!
原本還水花四濺的淚水,像水龍頭被關住一樣收了回去,那紅通通的鼻子及我見猶憐的含淚眼眸,怎麼看怎麼令人心疼。
項母溫柔安慰。「你別怪他,其實那孩子很溫柔的,只是個性烈了些,等你們結婚後就沒事了。」
結婚?!她不敢想像自己嫁給項浩天後會有什麼下場,那男人光是一根手指就能把她撂倒耶!
尚處在渾噩不安中,她被項母拉著走。
「我帶你去看你的新房間,剛才傢俱送來,已經整理好了,去看看喜不喜歡。」
項母已經很久沒這般開心了,項家沒女兒,一直想要有個女兒的項母,早已把她當女兒看待。
瞧伯母如此興高采烈,棠雪兒雖然憂心仲仲,卻也不好打壞她的興致,只有順從地隨她去。
事到如今,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三章
棠雪兒原以為在項家的第一個晚上,她一定會因為換環境而睡不著,豈料這床既大又舒服,軟硬度適中,透氣的枕頭還飄著淡淡的熏衣草香,才沾上床沒多久,她便睡死了,直到隔天日上三竿才起床。
聽僕人說項家的主人全出門了,這令她安心不少,待在房裡也挺悶的,她決定溜到庭院逛逛,可能是吃飽睡飽的緣故,所以心情比昨日好多了。
項家宅院寬廣,佔地好幾千坪,據說項家三代同堂,所以私人社區裡劃分了好幾個區域,住的全是項家親戚,擁有私人的門禁守衛和保鑣,以防宵小與偷盜,僕人們都認得她,所以任由她行走自如。
她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閒晃,直走到林間隱密處,忽見一位白衣少女,美得不可方物,一頭飄逸長髮在陽光下閃著柔亮的光澤,令她移不開眼。
再仔細一看,棠雪兒發現白衣少女面孔蒼白、神色慌張,似乎被什麼給嚇到了。她走近一瞧,赫然見到一隻好大的狼犬,正露出凶牙,發出警告的聲音威脅著白衣少女哩!
棠雪兒也嚇傻了,她膽子並不大,但是白衣少女的恐懼卻激起了她的憐憫和勇氣,當下奮不顧身地擋在白衣少女面前,正面盯著狗兒,發現它比自己判斷的還要大只。
「走、走開!不然……我不客氣了喔!」她雙手抓著剛才隨地撿來的樹枝擋在前頭當武器,這才後悔應該要找根粗一點的才對,這小樹枝和狼犬相比,根本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