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教授,我有幾個問題想向你請教。」一個胸前偉大的女學生,抬頭挺胸地搶在所有人面前。
凌津津閃躲不及,有生以來頭一回知道被波霸打到是什麼滋味,那一點兒也不值得對人炫耀。
雖說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但是眼前這些女學生眼瞳裡散發出來的光芒,可沒有那麼純真。
「非關旅館管理的問題,請找別人,我一概不懂。」韓槊樵強硬地打發她們。
他和她們從來沒有吃飯聊天的交情,也不想自現在開始和她們套交情。
「我只和家人、女友一起吃飯,其他的人都是拒絕往來戶。」他的話像刀子一樣,削得眾人顏面盡失。
所有女人被拒絕之後,並沒有摸摸鼻子走人,卻眼帶凶光地瞪向卡在門邊的凌津津,頓時她成了所有女人的公敵。
言「那她呢?」不甘被拒的女學生指著凌津津的鼻尖問道,恨不得指甲能再長上那麼幾寸,好戳扁那看了就令人厭惡的俏鼻子。
情「她不是我的家人。」
小 此言一出令在場女性鬆了口氣,這就代表凌津津也在走人的行列。
說 但是他的下一句卻讓她們氣得牙癢癢。
獨「她是我的女朋友。」
家 這句話像平地一聲雷似的,轟得所有人呆愣原地無法反應,任由韓槊樵將門摔上。
怎麼可能?昨天以前,沒見過有任何女人的名字和他連在一起,才不過一天的時間,他不但改變了外表,連女友也出現了,這上演的是哪一齣戲啊?
眾人的疑惑不得其解,因為主角全都關在那扇緊鎖的門內。
「看你給我惹了什麼樣的麻煩!」韓槊樵氣惱地抱怨。
凌津津咬著牙,將手裡的餐食小心地放在桌上,她非得如此不可,否則她會忍不住在這神聖的殿堂裡犯下謀殺教育者的罪。
「你給我惹的麻煩也不小。」她將話硬擠出牙縫。
她用力地丟下餐具,聽見刀叉互相碰撞的金屬聲,令她覺得好過一點。
第3章(2)
韓槊樵坐到桌後,開始清理堆滿桌面的紙張、書籍,好挪出一塊地方用餐。
她帶來的不知道是什麼料理,味道香得令人垂涎不已,連怒氣也稍稍降溫。
第一個盒子掀開,色彩鮮艷的辣味花枝便出現在他眼前,第二道涼拌木瓜透著酸酸甜甜的氣味,勾引得他食慾大增,而那道椒麻雞才是極致,微辣的口感會讓人不知不覺多吃一碗飯,最後那鍋泰式酸辣湯也不讓其他菜色搶了風頭,特有的風味教人丟了氣質,只想狼吞虎嚥、大快朵頤一番。
「我還以為你會隨便買個陽春麵,就把我給打發掉。」
這出乎意料的大餐,令他心驚膽戰,這裡頭不會多下了廚師沒加的特殊調味料吧?他雖然餓,可沒餓到失去理智。
聽他那種懷疑的口吻,凌津津氣到不行。「不吃拉倒,我可餓了,吃不完的我拿回去餵狗。」
這下子韓槊樵可兩難了,吃了等於承認自己是小狗,可是不吃又不行,他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要他選擇面對門外那群女人,乾脆讓他吞劍算了。
就當臨時換了生肖,當一次四足動物好了,「汪汪。」他學狗叫兩聲。
「這樣,我可以吃了吧?」裝可憐他或許不到家,但還是能撐撐場面。
凌津津狀似受不了地笑了笑,她真是對這男人刮目相看,原以為他的個性肯定有哪一方面出了問題,否則怎麼會光因為邋遢的外表,便讓媚媚打入冷宮去;可他現在的坦然、率性又完全推翻她原先的想法,看來,她看人的眼光要好好修正、修正了。
「吃吧。」她將白飯推至他面前,逕自端起自己的那一碗便吃了起來。
頭一次她無法心無旁騖地享受喜愛的泰國菜,眼角餘光總是不自覺地往他身上瞄。
她不明瞭,為何這個男人會令她失眠,整晚想的都是他。他也不過和平常人一樣,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除了大小形狀略有差異,也沒有特出之處。
才剛這麼想,她便遭受天譴,一口咬到辣椒,嗆咳個不停。
「咳……咳……」雖然吐出了那塊作怪的辣椒,那股子火辣的感受,還是留在她的口中久久不散。
韓槊樵趕緊拿起自己的杯子,遞到她的面前。
即使咳到不能自己,凌津津仍是不敢接下那杯看似可救命的水。
他到底有沒有常識?她開始懷疑起這男人的智商,像這樣男女共用一個杯子,對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的兩人而言,有多曖昧,他難道不知道嗎?
見她還在遲疑,韓槊樵失去了耐心,自顧自地起身走到她身後,以蠻力將杯子裡的水往她口中灌。
凌津津發出第二陣的嗆咳聲,這一回她是被茶水給嗆到了。
此時,她不再對韓槊樵為何被媚媚淘汰出局有所疑慮,神經再大條的女人,也受不了這樣粗魯的對待。
「害死一個改造了你,還給你送飯來的恩人是不道德的。」
她實在受不了他的我行我素作風,當受害者是別人時,她絕對不加以干涉,但是當她成為受害者,態度自然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等法官知道你為我惹來了多大的麻煩時,他便不會責怪我。」韓槊樵多吃了幾口才慢條斯理地說道。
她帶來的菜色雖然簡單,但是每一道都十分美味,令他不得不佩服,她絕對有買東西的好眼光,難怪她那麼有自信。
今天的她不再將名牌往身上套,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輕柔的無袖上衣,外罩一件黃色的薄紗罩衫,下半身穿著的是同色的及膝裙,配上她嬌小的身形,像個精靈般可愛。
一頭過肩的半長髮,以一個漂亮的金色夾子別在腦後,發尾收攏成一個髻。
「你今天好看多了。」他沒頭沒腦地說出意識裡的第一個想法。
聞言,凌津津發出今天第三次的嗆咳,她懷疑自己能不能安然吃完這一餐。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這似乎是她保命的唯一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