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現在她不是在老媽一通電話的召喚下,乖乖地來報到。
「你來幫媚媚籌辦婚禮事宜。」凌媽媽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告知來意。
她和這個長女就是不親近,這是不爭的事實,她也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我沒空。」凌津津乾脆俐落地拒絕,絲毫不婉轉。
她早該知道,最後這項任務一定會落到她身上,她又不是凌媚媚的私人秘書,讓她隨傳隨到,任意指使。
「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樁婚事得要慎重其事才成,人手是不嫌多的。」凌媽媽手叉著腰,擺出高姿態指責她。
凌津津看著在一旁偷笑的凌媚媚,忍不住要發火。
「這是媚媚自己的事,我出不了主意,我想還是她自己親力親為比較恰當。」字句裡夾槍帶棍,她也不讓凌媚媚專美於前。
要說興風作浪的功力,她是沒有媚媚高,但是姐妹可不是做假的,她早練就了反擊能力保護自己。
「你說這是什麼話,她是你妹妹呀。」凌媽媽的火氣讓她給挑了起來。
不過也不完全是凌津津挑起的,凌媚媚早就先一步將火給扇起來,不時在一旁煽風點火、加油添醋。
「媽,你也別氣了,你早就知道的不是嗎,津津是嫉妒我才會這樣。」凌媚媚裝模作樣地說道。
若是修養不到家,凌津津肯定會起而為自己辯解,但她早已知道這樣做是沒用的,只會讓自己難看,好像討不到糖吃的小孩在無理取鬧。
不可否認,這種火上加油的手法媚媚使來十分熟練,甚至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尋常人只能望其項背。
「這有什麼好嫉妒的,是她能力不足,無法替自己找一個金龜婿,除了怪她自己還能怪誰。」凌媽媽一張嘴不饒人,就算對象是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
光是聽這用字和語氣,便知有其母必有其女。
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女兒的功力如此,母親怎麼會輸人。
凌津津發現,親愛的母親大人只怕又一次讓媚媚給蒙在鼓裡,對事情一知半解。
她早已放棄在母親面前揭穿媚媚的騙人伎倆,反正到最後錯的一定是她,媚媚絕對是無辜的。思及此,她開始同情起媚媚的未婚夫李家堂,要和一個如此擅長玩雙面手法的女人相處,他的日子不知道有多難過。
但是李家堂並非白癡,或許現在還沒看清媚媚的真面目,總有一天,他會清楚媚媚的為人。
「敢問,喜帖上新郎的名字該印上誰的大名?」不想讓母親直到婚禮才受到驚嚇,凌津津一針見血地問道。
沒料到她有這一手,凌媚媚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倒是凌媽媽反應直接,「你在胡說什麼?當然是李家堂。」
沒有多說什麼,凌津津只是以挑釁的目光瞅著凌媚媚,看她敢不敢實話實說。平素她再怎麼無理取鬧,家人都可以原諒,但是這一次萬一弄不好,丟個金龜婿事小,丟了面子事情就嚴重了。
想當初訂婚場面多麼盛大,全部的親友到場不說,連一些該請的、不該請的也全來觀禮了,等到結婚才發現新郎不是同一個人,這笑話可就鬧大了。
等待了許久,卻等不到凌媚媚的回應,凌媽媽心頭升起一絲疑慮,回頭看了她一眼,到底是什麼因素讓她遲遲不能給一個答案?
「媚媚,這是怎麼一回事?」凌媽媽的語氣不知不覺中帶著嚴厲。
言 頭一回,她對這個寄予厚望的么女生起氣來,她不能容許自己所看重的家風,讓這些孩子當成笑話看。
情 她可以忍受凌媚媚頻頻換男友,只要男未婚、女未嫁,誰也不能置喙。
小 但是都已經舉行過那麼盛大的訂婚典禮,她若想反悔,就不能怪她不留情面。他們凌家丟不起這個臉,與其讓親友說嘴,她寧可讓她嫁過去之後再離婚,就算媚媚再不情願,她也要押著她上禮車。
說「你給我老實說!」再也受不了凌媚媚的曖昧態度,凌媽媽使出河東獅吼的本事,大聲斥喝。
獨 這個陣仗凌津津曾經領受過幾次,但是凌媚媚倒是頭一回,嚇得她差點哭出來。
家 以往她的眼淚只是用來誘惑男人的武器,除非有利可圖,否則她不會白白浪費。
但是看著平時只會用在凌津津身上的嚴厲,現在直對著自己而來,她著實慌了心緒,在這個重要關頭,她不能失去家人的支持,凌媚媚相信李家堂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甚至可能傾他全家之力來報復她的背信,現在只要能搞定她母親這一關,其他人都不是問題。
只要結合全家之力,她相信李家堂也奈何不了她。凌媚媚樂觀地想著,以前她都能全身而退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李家堂和我對婚姻愛情的觀念根本不同。」凌媚媚說著老掉牙的藉口,這一著她已經用了不下百回,屢試不爽。
第9章(2)
凌津津背著兩人大翻白眼,她想就只有她媽媽才會吃凌媚媚這一套。
這種爛理由都能拿出來講,難怪現在的夫妻只因為一點小齟齬便要鬧離婚;而媚媚現在反悔不知道該說喜還是憂。
不過想起她自己和韓槊樵之間有如辦家家酒的婚姻,和玩笑似的約法三章,她也不好意思說別人了。
似乎是上天想給她啟示,凌媚媚的藉口正好讓她正視和韓槊樵的情感。
一想到他不論何時何地眼中只有她一人,心頭那股甜甜的滋味,就會讓她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這樁秘密婚姻帶給她的是感動多過刺激。
略微收攝心神,她又把注意力拉回眼前,瞧媚媚使出渾身解數,想讓媽媽認同她的想法,由家人為她出頭解決李家堂的婚事,好讓她得償所願和韓槊樵雙宿雙飛。
凌津津忍不住要佩服媚媚的腦袋,她想得還真理想,她把家人全推出去當炮灰,而自己卻躲在後方安樂,這種事恐怕只有她才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