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親切的關懷,早哄得小菜鳥暈頭轉向。
現場唯有薛平,因為見慣這等場面了,稍具抵抗力。
他在一旁碎碎念著:「這是當然的。將軍劍法這麼好,一劍洞穿肉掌,不傷筋骨分毫,再加上邵軍醫的靈丹妙藥,豈能不好?」果真傷重難治,那今天第三軍團已改名為殘廢軍團,不會有今日的勇武威名。
邵君聞言,對薛平歉然一笑。「抱歉。」那笑顏豈是美麗二字足可形容,根本是艷絕塵寰。男人美到這種程度,簡直是造孽。
這會兒連薛平也有點撐不住了,紅著臉撇開頭去。「誰要你道歉了?」要說對不起,也該是躺在地上那個始作俑者說。
可惜楚行雲睡得正香,哪管身邊風雲起伏,她堅持與周公下完三十六盤棋再說。
就在這麼幾句對話中,邵君已裹好小菜鳥的傷。「好了,三天內不准碰水,你的傷很快就會復原。」話落,他彎腰要抱起楚行雲。
「小心啊!邵軍醫。」一名菜鳥緊急拉開他。「隨便碰將軍會被砍的。」
「不會的。」邵君輕笑,低頭俯近楚行雲。「行雲,我帶妳回大營睡覺喔!」說著,他的手已經碰觸到她。
「不!」一班菜鳥尖叫,以為利劍洞穿肉掌的戲碼又要重演。
沒有人注意到,當邵君對著楚行雲說話、當他的手接觸到她的身體時,她原本因警戒而僵硬的身軀逐漸軟化了。
倚在邵君懷裡的楚行雲不再是那個領兵千萬、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女將軍。她只是個孩子,一個歷經重重挫折、好不容易回到父母身邊,總算可以安心休息的孩子。
邵君打橫抱起楚行雲,轉身往大帳方向行去,過程安安穩穩,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若來個細心點的人或許還會發現,在邵君懷裡的楚行雲是恬適地笑著的。
這怎麼可能?鼎鼎有名的「飛燕將軍」楚行雲是從來不笑的,她一向嚴肅得就像森羅殿中的閻羅王。
這偌大軍營裡會成天將笑容刻在唇上的只有邵君,瞧,他現在笑得多好看?
「沒事的。」對眾人安撫性地一牽唇角,邵君翩然離去的風姿出塵脫俗,又勾得一群菜鳥三魂飛去七魄。
至此,大夥兒已忘了楚行雲那恐怖的穿掌利劍了。
薛平冷冷地哼了聲。「擔什麼心,將軍的劍再利,也砍不到邵軍醫的手。」他們畢竟是夫妻嘛!雖然知道的人不多,邵君和楚行雲都是不愛喧鬧的人,親事也辦得低調。
想來就嘔,這邵軍醫真沒眼光,什麼樣的人不好選,竟會挑中一個女怪胎當妻子,難怪要吃苦。而他……心疼哪!
「可憐他還得三天兩頭施展美男計為將軍闖下的禍事收尾。」他喃喃碎念著,語氣間隱約還藏了一點酸味。「邵軍醫真正需要的是個能夠照顧他、保護他的人,而不是只會拖累別人、毫無建樹……」抱怨了半天,沒得到半絲響應,他吶吶住了口,舉目望去。
一乾菜鳥還在癡呆中。
薛平不覺好氣。「看什麼看,再看邵軍醫也不會回來。」口氣十足哀怨。「而且,軍醫是男人,貨真價實的大男人一個!」最後的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唉!」淒涼感歎響遍大地,這也是第三軍團所有人心頭最大的痛……團裡最美麗的一個人,竟是一個男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邵君雖然對外宣稱要將楚行雲送進大帳,但最後他們卻一起回到他那位處角落的小小藥帳。
他得先幫她更衣、沐浴,才能送她去大帳休息。雖然大帳那邊有她專屬的侍衛,大夥兒手腳也很伶俐,要服侍她休憩不成問題,但有關她的一切,他還是習慣親自動手。
他不喜歡將她交到別人手中,更何況,楚行雲極度「怕生」。
堂堂一名大將軍怕生?聽似好笑,卻再真實不過。她怕生到會砍掉所有未獲許可、隨意碰觸到她身子的手腳。
剛剛那個被洞穿手掌的兵士還算好的,畢竟他只是稍微碰到楚行雲一小塊肌膚,他要敢再進一步,保證一隻手也留不住。
不過就算兵士的手都被砍下來了,邵君還是有辦法將它們接回去。
沒辦法,娘子有砍人手腳的癖好,做相公的怎可沒本事善後?
邵君很多治外傷的本事就是這樣被磨練出來的,至今稱霸全蘭陵。
「行雲,我幫妳脫戰甲了。」他邊輕聲安撫她,邊動手解下她的衣衫。
她皺了下眉頭,翻身繼續睡。
「乖,穿著戰甲不好睡,而且妳拚殺了一日夜,全身都是血和汗,也該擦拭一下了。」他知道她難得入睡,一旦睡下,就不愛人吵,可他不能不管她啊!真放任她去睡上三天再來清洗,怕她整個人都要發臭了。
這回,她只是皺眉,沒再躲了。
「妳放心,我手腳很快,一下子就好,妳便能繼續睡了。」說話的同時,他不忘給她淨身。
擦拭的水溫度剛剛好,濕巾沾著香油先從她的臉擦起,脖子、胸脯、腰肢……一路往下。
他做得很仔細、很溫柔,沒有碰痛她一分。
她凝皺的眉舒緩開來,在他的服侍下,向來警戒僵直的軀體也有了徹底放鬆的趨勢。
他看著她柔軟又充滿勁力的身體,玲瓏的曲線有著無限魅力。「我的行雲真是漂亮。」不自覺地讚歎出口。
她翻了個身,唇角有一朵小小的笑花浮現。
邵君不是個口齒便給之人,但偶爾的甜言蜜語卻能哄得人心花朵朵開。
他開始擦拭她的背脊,間或以點、壓、揉的手勢按摩她苦戰一日的疲憊身體。
「行雲,妳今天幹得真是漂亮,那些海盜被妳打得落花流水,相信短時間內他們不敢再來襲擊沿海漁村。」他讚美她。
她也許睡了,也許正在半夢半醒間,但聽著他甜美的話語,心頭卻暖得像吃了人蔘果,舒暢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