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他大喜過望,大掌探向她。「我可以拉妳的手嗎?」
都什麼時候了還問?她害羞地點點頭。
「太好了。」他迫不及待拉起她,倒進床鋪。「我們一起睡吧!」她的身體真的好涼、好舒服,他的眼皮越來越重。
楚行雲躺在他身邊好一會兒,發覺他沒有動靜,而且耳邊傳來一陣熟悉的打呼聲。
「邵君——」她咬牙,這渾球真的睡了,就這樣毫不反抗、全心信任地睡死在她懷中。
這個傢伙……她恨恨地瞪著他天真無邪的睡顏。「你竟敢耍我,走著瞧。」
從今而後,她非每天教他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可。
第九章
楚行雲討厭與人有肢體接觸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第三軍團上下數萬名兄弟都可以用他們的身體來作血淋淋的見證。
楚行雲自己也相信,她一生都不可能與人發生親密關係了。
但此時此刻,凝視邵君圈住自己腰桿的手,她的心卻是溫暖的。
的確,她的身體還有一些僵硬,可她很明白,這個男人不是旁人,他是她的夫婿,一直寵她、愛她的相公。
他們將攜手共度一生,她甚至希望育下他的子嗣,不管是長得像他的男孩或是女孩,都將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寶貝。
而要有孩子,親密關係就躲不掉,她不可能自己生小孩。
已經這麼多年,應該沒事了。她想,對象是邵君,加上威脅已過去多時,她或許可以嘗試與人發展更進一步的關係。
她一直忍著,也期待著與邵君成為一對真正的夫妻。
所以在他因醉酒而脫光衣服昏睡過去後,她也順勢將自己扒光,擠進他懷裡。
他睡了一夜,她就在他的胸膛裡僵了一夜。
她想,以他愛她的程度,一覺醒來,發現心愛的妻子全身赤裸倒在自己懷中,該是「性」奮難耐的。
然後,她可以稍微刁難一下他,誰教昨晚他將她誘惑得全身燥熱後就一翻身睡死了。
但她還是會從了他,他們很快就會有小寶寶。孩子懂事後她第一件事就是要教他習武,畢竟是邵君的孩子,一定會長得迷死人,吸引一堆狂蜂浪蝶,不學一點防身術可不行。
不過……以邵君的忠厚和古板,他會不會一清醒就對她下跪道歉,完全忘記親親他親愛的娘子?
很有可能!追根究柢,還是由她動手勾引他會比較保險,只是……她手指抖呀抖,輕輕碰了他一下。
不噁心,與當年被楚天遙欺負時那種反胃作嘔的感覺完全不同,邵君帶給她的是一種更深層的溫柔與感動。
再多碰一點看看。她輕輕摸了一下他的手臂,細細滑滑的,肌膚柔嫩得像會把人的手指吸進去。
怪異,他一個大男人皮膚居然好到這種程度。她好奇地將探險範圍加大,手指爬呀爬的攀上了他的胸膛。
一定是光光滑滑的,很有彈性。這就是邵君非常自傲的美膚保養香膏養出來的效果嗎?那就難怪宮裡那些人千方百計要得到他的藥了。
她伸出手指壓了兩下,居然很結實。真令人想不到,像邵君這樣一個斯文俊雅的書生卻有一副精壯的好身材。
她輕巧地移動手掌,企圖再探索一下他的腰。
「喝!」忽地,她被他燒灼的目光刺得渾身僵直。
他什麼時候醒的?為何要用這種像要吃掉她的眼神看著她?這不是邵君,邵君從來都是溫和的,他不會有這種狂熱的眼神,它們應該只會出現在那個人的眼中……
唔!她的心莫名一揪,感覺有一股黑雲正威脅著要吞噬自己的靈魂。
不行,她得反抗才行,否則又要被凌虐了。
那個惡魔會撕裂她的身體、吸取她的骨血,卻不讓她死亡,只是反覆不停地折磨著她。
惡魔想要實驗,天下間到底有多少種酷刑可以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她便是那無助的實驗品。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日子她過了快十年,再不結束,她一定會發瘋。
悄悄地凝聚全身的功力,她要給惡魔致命的一擊。
「行雲。」一陣清風也似的聲音拂過她全身,邵君凝視她的眼神從狂熱退回溫柔。
她恍惚地眨眨眼,有一瞬間分不清楚自己究竟身處何地。
「行雲,我……」他窘紅著臉,大手在半空中伸伸縮縮。「那個……我可不可以抱妳一下?」他已經不記得昨夜的事了,可一早醒來,發現心愛女人的嬌軀橫陳在眼前,是男人都受不了這樣的誘惑。
再不碰她一下解解火,他就要噴鼻血了。
她閉上眼,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連他的喘息裡都帶著淡淡的藥香;她終於能夠確定自己的安身之地了。
在她身旁的是邵君,從來只會寵她,都快把她供上天去的傻夫婿;他不是惡魔,就算他用慾望的眼神望著她,那也絕對不是想傷害她。
她鬆下一口氣,對他輕頷了頷首。
「行雲!」邵君喜不自勝地抱住她。終於啊!成親三年,他們終也袒裎相對,這過程真是無比艱辛與困難。
她閉上眼任他摟著,耳朵裡傳來的是他激烈的心跳聲,他跟她一樣都非常渴望進一步的關係。
「君,我們是夫妻,對不對?」她決定推他一把。
「當然,妳是我最心愛的妻子。」他的心跳又更快了。「那個……我可不可以親妳一下?」
她害羞地點點頭。
他傾身、噘唇,一吻印上她的前額。
她有些呆了,他只想要這樣的吻嗎?這跟一些好友打打招呼有何差別?
「我……」他整張臉都紅了。「我可不可以再吻其它地方?」
她慚愧地低下頭,難道自己當年把他打得太厲害,讓他記憶猶深,在做任何事前非得經她同意,否則一步不敢行?
他把她的低頭當同意,他又溫柔地吻了她的眼、她的頰、她的鼻……卻獨獨漏掉她的唇。
楚行雲要哭了,邵君居然怕她到這種程度,他們的未來還有指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