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竹,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白允升見女兒許久未答,遂催促道。
「爸,先不管我的想法如何,這件事你問過岳逸凡他的想法嗎?」白曉竹比較在乎的是岳逸凡對此事的看法。
「逸凡當然會娶你。」白允升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
那小子的心意,這十多年來一直沒變過,否則他老早就出去闖他自己的一片天,豈會留在白家替他賣命呢!想到這兒,白允升不禁呵呵笑了。
雖然女兒生性很迷糊,但至少她給自己找到了一位可以倚靠的好男人。
「爸何以這麼肯定?」
「那是因為……」白允升正想說明白,但見女兒難得表現出這麼認真的模樣,心裡升起一股想捉弄女兒的念頭。
「因為什麼?」白曉竹肯定父親另有隱衷。
「還不就是為了報答我們白家對他們母子的恩情嘍!所以無論我要逸凡做什麼,他都會替我做到最完美,我想就是要他娶你——」
「爸,你怎麼可以這樣?」
白允升瞎說得正起勁,白曉竹表情滿是控訴地打斷了他。
原來這就是岳逸凡一直沒有離開白家的真正原因,原來岳逸凡一直守護著她,替她收拾各種麻煩,並不是出自他心甘情願,原來他只是為了報答恩情,原來她……只是恩人的女兒。
基於這一點,他才無止盡地一再縱容她的胡鬧、她的任性。
天!這真是一場天大的笑話。
她還以為他長久以來的守護,就算不是出自於愛,至少也屬於一種親人間的情感:沒想到,萬萬沒想到,他的關懷是由於報恩,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想到這兒,白曉竹的心沉至谷底,事至於此,她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
「曉竹?」白允升緊盯著女兒的反應,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爸,我要你發誓你絕對不可以強迫岳逸凡娶我。」當務之急就是打消父親這個念頭。
「呃?」白允升又是一怔。
發誓?這也未免太嚴重了。
「爸,你到底要不要發誓?」
「曉竹,這種事幹嘛發誓?逸凡他一定——」
「我不管,爸最不會守信,你如果不發誓,我來發誓好了,如果你強迫逸凡娶我,就讓我——」
「好、好,你別嚇我,我保證,我發誓不會強迫逸凡娶你,這樣行了嗎?」白允升頗為無奈,面對女兒任性的一面,他永遠不及逸凡有辦法。
反正這件婚事不用他去強迫逸凡,逸凡本人比他更積極,他一點也不必擔心。
聽見父親的一再保證,白曉竹心裡安心不少,但她卻一點開心的感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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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爸當真這樣跟你說?他說岳逸凡為你們白家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報恩?」玫瑰詫異的聲音,明顯地由彼端傳來。
「他的確就是這樣告訴我。」這時候還是只有她的手機密友玫瑰最可靠了。
無論她心裡有什麼事,時間多晚,玫瑰總會替她解決各種心裡的煩惱。
「這就奇怪了,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有這種事?」玫瑰嘀咕道。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既然身為家裡一份子的我都不知道了,你又要從何得知?」白曉竹說完,忍不住咯咯笑。
原來一向聰明伶俐的玫瑰也會有偶爾凸槌的時候,她覺得好好笑。
「很高興你還能笑得這麼開心,曉竹。」玫瑰悻悻然地指出。
「哎呀!玫瑰,我不是在笑你啦!只不過我每次和你講電話後,心情都會變得很輕鬆,如果你是男孩子不知有多好,我一定會愛上你。」
「少來,你會覺得和我聊天比較輕鬆,是因為你把我當作知心好友,自然把什麼心事都告訴我,倘若你也試著以同樣的方式對待岳逸凡,你和他之間也許會很順利。」玫瑰指出她的盲點。
「我才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岳逸凡,如果讓他知道我爸有意把我嫁給他,你想他會有什麼反應?」她想就算岳逸凡答應娶她,他的心裡一定是不情不願。
「我又不是他,我想不出他會有何反應。」玫瑰老實回道。
「我想,他為了報恩,一定會娶我,而我才不要這樣的婚姻,我不要他出於無奈,才被迫娶我。玫瑰,你幫我想想辦法,就像你替我想出讓毛文義死心的辦法一樣,我知道你最厲害了。」
「真謝謝你這樣看得起我,曉竹,我是有一個可以解決的方法,不過你得先確定自己真正想要怎麼做,我才能把方法告訴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玫瑰。」
「很簡單,看你是要就此放棄,還是找出岳逸凡的意中人和她一較高下,選擇權在你,這畢竟是你自己一生的幸福,別人可無法替你作決定。」
「你覺得我有希望嗎?」
「你要我說實話?」
「當然。」
「那麼我可以肯定告訴你,憑你和岳逸凡多年的感情,你還怕輸給別人?還是你怕自己比不上對方?」玫瑰的口氣明顯地帶著一絲揶揄。
「誰說我怕自己比不上對方,只是我到現在連對方是誰、長得怎樣,我都不知道,你說氣不氣人?」
「既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你就去把她找出來不就得了。」
「我要怎麼找?」
「這還不簡單,直接找出那個女人的相片,你不就知道她是誰了?」
「對喔!我怎麼會沒有想到這一點。」
因為你笨嘛!玫瑰在心中喃喃自語。
「還是你聰明,玫瑰。」
「好說,好說。」
「既然我的事已知道怎麼做,玫瑰,現在該來談談你的事了。」
「我有什麼事?」
「你上一回提到那個讓你等了好久,卻一直不懂你的心的男孩子,你們現在情況如何?」雖然她不像玫瑰一樣,每次都能化解她心裡的煩憂,但她會是個很好的聽眾。
「我們還是老樣子,不論我怎麼做,他就是白癡到不明白我的心意,每次和我嘔氣,都要我先主動示好。我啊,是上輩子欠他的情債,這輩子才會被他吃得死死的。我擔心他被別的女人騙了,他還怪我管起他交朋友的自由。算是我雞婆好了,他就是弄不明白我在為他操心,唉!」玫瑰在電話裡重重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