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海在一旁欲哭無淚的同時,聯手害阿海欲哭無淚的兩人,卻像是毫無所感般繼續閒扯淡——
「我叫做小小,請你記住這個名字。」即使明知他可能不會記住,小小仍然誠心要求著。
過了今晚,他們應該就沒機會再見面了,小小並不認為自己能在他心中留下多深刻的印象,但她仍然不由得盼他至少能記住自己的名字。
石鴻飛黑眸微瞇,是他看錯了嗎?
當她說出要求的一瞬間,他彷彿在她臉上看到了絕望。
她的嘴明明在笑,彎彎的眼眸也表達出「她正在笑」的訊息。可不管她的表情做得多好,那笑意卻未達眼底。
可當石鴻飛再定睛想看清楚時,她的笑容卻是甜甜蜜蜜地,哪裡還看得到一絲半毫的絕望來著?!
「我的名……」
石鴻飛剛要說出自己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的唇上多了雙纖軟的小手。
「不要。」小小微笑制止。「不必告訴我名字。」
躲在一旁看好戲的阿海這下可看呆了,老闆還是頭一回要報出名字,為什麼這個叫小小的女人,居然不想聽?
太奇怪了,她明明是喜歡老闆的,不是嗎?
為什麼她不想知道心上人的名字?真是太奇怪了。
正當阿海被名為「疑惑」的小山壓個半死的同時,小小又笑道:「我想要的,只是一夜情,僅此而已。」
在石鴻飛波紋不動的沉靜目光下,小小如此說道。
沒有錯,她要的僅是一夜情。
多的,她不能要。
……也要不起。
第二章
漂亮的夜景!
踏進旅館房間,小小一瞧見正迎著房門的落地玻璃窗,腦中便自動浮現這句讚美。
雖然窗外因今晚的多雲,而顯得一片漆黑,無星也無月,但點點閃耀的商家霓虹、遠方住家的燈光,以及川流不息的紅白車燈,種種色彩不一的人造光線,組成這幕冰冷卻又迷人的夜色。
許是旅館也懂得這夜景的美麗,所以,除了走道兩側點上幾盞暈黃的小燈外,房中不見其他光源。
「進去吧。」
冷然的嗓音由背後響起,將小小從神遊中拉回現實,也讓她想起自己會出現這裡的理由——跟她身旁的男人上床。
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就算先前做過再多的心理準備,但當事到臨頭時總事教人害羞嘛。而且對像還是自己暗戀多時的人,這教她更是緊張三分。
不行!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臨陣脫逃的。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氣。
再次張開眼睛時,小小已經直直往室內走去。
床,就在走道最底處,背景正是那一大片美麗的夜色。
沒有分神去看走道兩旁的門扉後面是什麼,小小像是背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趕她似的,用著越來越快的步伐,迅速地走到床邊,然後「砰」一聲倒在床上……
石鴻飛從她身後看到了一切。
原本,他還對她越走越快的行徑感到不解,但在看到躺在床上的她一臉鬆了口氣的模樣後,石鴻飛幾乎忍俊不住。
明明很害怕,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
石鴻飛不知道答案。
事實上,他也不想知道答案。
對他而言,他們不過是即將分享一夜激情的陌生人。
她要一夜情。他就給她一夜情。
除此之外,他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他脫下手工西裝,隨手將西裝擲在床上,不料這小小的動作,竟引得小小瞬時彈跳起身,看到她這麼大的反應,石鴻飛心底難得地浮起一抹同情。
石鴻飛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一邊扯開領帶,一邊往浴室的方向移動。
「我去洗澡,半個鐘頭內不會出來。」石鴻飛心想,他的暗示也夠明顯了,擺明了告訴她——想走就趁現在。
放走到嘴的美食,並不會讓石鴻飛覺得可惜。比起放走美人,與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上床,更教他難以忍受。
他的床上從沒出現過不情願的床伴,以前不曾有過,以後也不會有。
小小呆呆地看著在石鴻飛踏進浴室前,被他隨手扔在門邊的領帶,直到他的身影隱沒門後,她還好一會兒功夫沒回過神。
他以為她後悔了?!
好吧!她承認自己在害怕,但她絕對沒有後悔的意思。因為錯過今晚,她的最佳受孕時間恐怕也錯過了。
她的月事一向準時,所以小小可以很輕易的推算出最佳受孕時間,雖然這賭注的風險不小,而且失敗的機率也很高。但小小寧可承受失敗,也無法忍受自己什麼都不做,坐以待斃地等待相親日來臨。
因為她那混蛋老爸說了——相親只是個程序,事實上,對方已經同意娶她,到時相親宴上,除了讓兩人見面外,就是要討論婚事了。
聽聽這是什麼鬼話?!相親宴上直接討論起婚事?!
所以,除非造成讓對方絕對會退婚的事實,她沒有別的選擇。儘管她沒有辦法離開那個家,至少,她的人生得掌握在自己手中。
思及此,小小深呼吸一口氣,將所有的不安與害怕全數拋諸腦後,她撕開以魔鬼沾黏合的襯衫前襟,再撕開同是以魔鬼沾黏合的短裙側擺——這可是她為求脫衣方便,而特別找來的衣服呢!就可惜了那男人無緣享受她的巧思。
最後剝掉剩下的輕薄衣物,小小光溜溜得像初生嬰兒般,再瞧一眼倒映在落地玻璃窗上的自己,她閉了閉眼,終於抬腳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不再猶豫,她一把推開了浴室大門。
室內蒸氣氤氳,因為浴室最裡邊的浴缸正徐徐注著溫水,令人驚喜的是,臥室裡那一大片落地玻璃窗竟然延伸至此,讓房客可以一邊泡澡,還可以一邊享受由各色燈火組成的美景。
而在門邊不遠處的蓮蓬頭下,一具赤裸精瘦的男體正沐浴在水柱之下。
因為水聲,男人沒聽到她進門的聲音,只是繼續進行原先的工作,細細的水柱打在他臉上,水液更順著他身體的曲線,將遮掩他身體的泡沫一併帶走,一點一點地,他的身體終於完全呈現在小小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