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到了要用酒來麻醉自己的程度了嗎?」
「去不去,一句話。」他說這句話時已勾著外套往肩上搭去了。
「去,怎麼能不去?」
有時候連裴宇風也不是很清楚閻焰這個人,這個人從外在是看不太出來他的內心世界,就像現在,他的內心想必不怎麼快樂吧?和女朋友鬧彆扭,開心得起來才見鬼哩!可是,在這樣的時刻他仍是有辦法臉露笑意。
他的笑容幾乎是無時無刻的,就不知道他是否連睡覺時都面露笑意?
基本上,他和齊傲還有那麼一點像,只是他比齊傲更高竿,笑容替他隱藏了真正的內心世界,使別人對他無從瞭解起。
在一家許久沒光顧的PUB停好車之後,閻焰領著裴宇風進到裡頭。木質的桌椅裝潢擺設和溫和的燈光相輝映,營造出一種特殊的休閒感。
「很沒有壓力的一家店。」裴宇風打量了一下四周。「你的品味一向都是以盡量輕鬆、合適為主。」這和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倒是挺像的。」
「是嗎?」閻焰向侍者要了兩杯威士忌。「你很瞭解我?」待侍者離開後他問。
「瞭解你?」裴宇風失笑,不過語氣卻很認真。「你太高深莫測了,真的要瞭解你,那請再給我二十年的時間吧!」從來,他就不認為閻焰是個簡單人物。
「其實,我也不是那麼難懂。」他的生活很簡單,而他,也把「簡單」奉為生活座右銘。
「就某些方面是不難懂,例如,你的品味就似乎都是以簡單、舒適、不複雜……為挑選的準則。」閻焰這個人就外在給人的感覺永遠是優雅大方、乾乾淨淨的。
「從事的工作已經夠『複雜』了,我想,在我的生活中該有個『單純』的餘地吧?」對於裴宇風所說的話,他沒有反駁的餘地,他也真的是一個這樣的人。
「可惜啊,你卻自投羅網的自己跳入了一個不『單純』的陷阱!」
光看裴宇風笑得曖昧,閻焰也知道好友指的是自己與戴舫宸的戀情。這場戀情他原先就知道沒法子「單純」,不是嗎?愛上了一個黑道大哥的女兒,這場戀情若能「單純」,他不禁要問,世上還有複雜的事嗎?
「別再提這個了。」閻焰舉起酒杯,「祝……」該祝什麼呢?他想了一下。「就祝咱們倆心想事成吧!」
「乾杯——」
又連乾了幾杯之後,裴宇風忽然想到晚上十二點黃娟說打電話給他一事,他匆匆的開了口,「呃……閻焰……我知道你現在一定還沒喝痛快,但是,我必須趕回你家去等通電話。」等在肯特家等她電視,不知道又要多久不和他說話了,唉……想起來就不寒而慄。
閻焰把車鑰匙交給他,「我晚些再回去,你先走吧!」才十一點多而已,夜生活才開始,他不想這麼早回去。
「那……我先走啦!」他來到英國也有一段日子了,開車回肯特家絕對不是問題。
從裴宇風的離開,一直到凌晨近三點,閻焰才離開PUB。
好像許久沒有這樣放縱過自己了!站在凌晨三點的街道旁,他感受一下倫敦的都會風情。
凌晨的計程車並不多,於是,他沿著街道慢慢的朝著回家的方向走。能遇到計程車,不能遇到的話,頂多硬著頭皮走回去而已。
行經商業大樓林立的街廊時,在歐爾頓的大樓下他佇足了一會兒,仰著頭看位居於十二樓有著連窗幔的辦公室。這個時候那裡自然不會有人,而它的主人此刻會在做什麼?
舫宸,此刻的你正熟睡是吧?夢裡頭是否有我呢?抑或夢到了我,你仍然不快樂?
正當他視著十二樓出了神之際,一個怒斥聲使他回過了神。
「把你身上的錢全部拿出來!」
怎麼在這種大街上有人敢公然行搶?閻焰順著聲音來源的轉角處找到了歹徒。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穿著嬉皮男子正向一身材嬌小的女孩勒索。那男子高大的身子遮去女孩,使閻焰看不到女孩的長相。
「我……我是一個留學生,哪……哪有什麼錢。」她拿起皮夾打開,「我……的……錢全部就只有這裡了!」
歹徒低頭看了一下錢包裡數目少得令他吐血的錢。「媽的,窮鬼!」他一巴掌把女孩打倒在地,搶不到錢看女孩長得有幾分姿色居然獸慾頓生,他一把撲向女孩……
實在看不下去了!閻焰長腿一踢,將沉於肉慾中的歹徒給踢翻了身子,狼狽地跌坐在一旁,歹徒定眼看了對方人高馬大,二話不說先逃命要緊。
「小姐……你沒事吧?」閻焰蹲下身子,看因驚嚇過度而縮在一旁,把臉埋在雙掌中的女孩。
是個東方女孩,一看到東方人,他更心生憐惜了。
「那歹徒已經走了,你別怕。你家在哪裡?要不要我替你打通電話叫你家人來接你」」
他說話的聲音溫和悅耳,彷彿能撫慰人心一般,鼓起了勇氣,女孩終於抬起了頭,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人
她不抬頭還好,一抬頭叫閻焰吃了好大一驚!他不禁脫口而出,「曲宓!?」頓了一下又叫了一次,「曲宓?你怎麼會在這裡?」他伸出手將她撫了起來。
「我……」女孩看過閻焰,好一會兒才顫著聲音,「我……我不是曲宓,我叫張詠倩,你……你認錯了。」
「她真的不是曲宓?他又仔細地打量了一名喚張詠倩的女子。
是啊!曲宓好像沒那麼嬌小,這女孩不過一百六十上下而已。
「對不起,你長得實在太像我一個朋友了,這才……」這些都不是重點,此刻最重要的事是把她安全送回住所。「對了,你方才好像說你是留學生,在這裡有沒有家人或朋友?」在這個時候,有家人陪伴會比較理想。
「我……」靠著不甚亮的街頭,張詠倩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救命恩人的長相。待她看清楚時,心跳忽然無法控制的跳亂了頻率,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垂下頭。「我……我是住在學校宿舍,可是……現在已經過十二點門禁時間了,只怕要等六點校開門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