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調酒師都有手搖不脫臼的本事嗎?她真佩服他。
一晚上忙下來,方羽翾累得只想動也不動的靠在沙發上。待十二點準時打烊後,她到更衣室換下工作服,當再回到大廳時,所有的人都不見了。
他們八成都去換衣服了吧?她思忖,燈光還亮著,只是現場演奏的樂曲換成CD音樂而已,靠在貴賓席舒服的沙發上,方羽翾昏昏欲睡。今天真的好累!
舒適的臥姿及柔美的音樂,使原本累極的方羽翾漸漸進入夢鄉。
???
真是莫名其妙!這個時間很多人都已經進入夢鄉,哪一個人那麼專心致力於工作?日也操、夜也操?戢穎一張原本就面無表情的臉,此時更罩上了一層寒霜。
方纔他一身劍道服裝,正練習著擊劍時,一通電話打擾了他的興致。那該死的季軒居然說他有樣重要的研究報告放在書房,要自己幫他去拿,然後送到射手座PUB來,說什麼季軒調酒調到一半,忽然有了靈感想運用那報告。
調酒和化學反應是一樣的道理?騙他這學經濟的沒念過化學嗎?唉!算了,既然季軒都敢打電話叫他跑腿了,他似乎也沒有拒絕的餘地。
於是寒著一張臉,戢穎來到射手座PUB,他推開PUB的玻璃門時——
空無一人?!這到底怎麼回事?他掃了一下四周,眼尖的注意到表演台下的那桌貴賓席上彷彿有人,背著他的沙發背上可以看到人頭。
戢穎以為季軒和他在玩那沒營業的「躲貓貓」遊戲,遂將手上的一疊報告朝著那人的頭擲去——
以他神槍手的準度,百發百中!
「再裝就不像了,起來!」戢穎手撐著另一桌沙發的椅背等著看好戲。
方羽翾睡得正熟,忽地有一疊東西往她頭上砸,嚇了一跳,整個人彈坐起來,驚嚇加上疼痛使她格外憤慨。「你沒人性啊!」
當兩人四目一對時,不由得一怔。
「怎麼是你?」戢穎有些訝異。
「你怎麼會在這兒?」見到他,方羽翾一顆心又亂了半拍,為方纔那句不怎麼有修養的話紅了臉。
「這只有你?」他走到她面前,彎下身子拾起散落一地的研究報告。「其他人呢?」
「我不知道。」太靠近他,她連說話結巴了起來,「老……老闆要……我我留……留下來,說要慶祝……結果……」她怎麼好意思說,她等著等著就睡著了,醒來時候意是這狼狽樣?
「結果你等到睡著了?」看著她發窘的表情,一股柔情充塞在他心中,但是,他表情卻仍是不動聲色,「看來,我們倆都被騙了。」
會玩這種把戲的人,不難猜出是何許人,季軒,咱們這筆帳有得算了。
「被騙?」方羽翾一臉「我們哪有被騙」,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
戢穎沒多作解釋,他把報告撿齊站起來。這一站,方羽翾得昂著頭看他。
戢穎收拾好東西並沒有多加逗留,他大步地朝著門口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見了面,他……他又要走了嗎?方羽翾有些落的想著。也不知道是什麼勇氣使她突然一改沉默的追上去。「吉穎先生。」她響了他的名字。
走到門口的戢穎止住腳步,回過頭問道:「有事?」
「我……」她咬著唇,好一會兒才說:「好晚了,可以一道走嗎?」她在心裡為自己打氣,就算被拒絕了,她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心裡是如此想,心跳聲卻洩漏了她裝瀟灑的謊言。
戢穎沒有回答好或不好,逕自打量著外頭的雨勢,喃喃地說:「那麼大的雨,只怕要濕著身子回去了。」他推開玻璃門走出去,見方羽翾仍愣在原地,他道:「來吧。」
第三章
「小姐,你是頭殼燒壞了,是不?」方晨一面看著溫度計,一面喂方羽翾吃藥。「三十八度!真發燒了,」她又心疼又生氣地說:「昨天情人節你就算沒男友為你慶祝,也毋需跑到外頭去淋雨吧!」
「我才沒淋……哈……哈啾——」她摸了摸鼻成了酒糟鼻的鼻子,「我沒淋雨,只是沒帶傘去,又不得不回家,這才……哈……啾——」
「你就不能等雨停嗎?」
「雨勢到現在仍沒變小的跡象,你乾脆叫我在PUB打地鋪那不是更好?」呼!她才淋到一些些雨就變成這樣,那吉穎先生一定更慘!老天,他還是脫下西裝外套讓她蓋住頭才有今天這樣的小感冒,若沒有,那不燒到四十度成了白癡才怪哩。想到昨天……好窩心吶!兩人一同走在雨中,彼此雖沒交談,但是她已經好滿足了。
從來也沒想到過有那麼一天,她可以和心儀的對象在雨中散步,呵、呵。
看著在生病仍露出滿足笑容的好友,方晨不禁有些擔心,不會才淋了一些雨就燒成阿達了吧?
「羽翾……你還好吧?」
「很好啊。」她仍是笑得心滿意足。
「一個生病的人該有的表情不會是這樣吧?」她的笑容賊得像偷了腥的貓兒,太快樂了吧!忽地,一個念頭閃過方晨的腦海,遂賊兮兮地將臉湊近,「羽翾,我發覺你不是燒壞了頭殼以致表錯情,你是在淋雨的途中有艷遇,這才開心得快得內傷,對不?」
「艷遇?沒有啊。」方羽翾搖頭,那哪算艷遇?艷遇是對方主動,而昨天……顯然是她主動。
唉,想一想,自己平日的作風還算差強人意的端莊,這會兒,她居然主動要求一個男人「一塊走」!
「沒有艷遇?」還不招!沒關係,反正她方晨有的是逼人招供的法子。「昨晚你一個人回來?」
「不是……啊!」方羽翾一驚的摀住嘴,完了!」
「呵、呵,你是要自首,還是選擇『屈打成招』?」方晨一臉不放過人的凶悍表情。「招吧!」單純如羽翾是很難逃得過她的「同義復辭」,及反覆逼供法。
「其實也沒啥好說的,是我一廂情願,人家又沒有那個意思,只是我昨天逮到了機會,『請』他送我回來而已。」她把昨天的事情略述了一遍後說:「事情就只有這樣了。」「啊!故事說完了嗎?」方晨以為正精彩哩。「那男的『口白』也未免太少了吧!我發覺一路上好像都是你在說話耶,從研究所說到喜歡寵物貓……天!那個男的帕得二五八萬,他和陳秀運那帥哥同學有得拼!不過,人家帕是因為人家帥,你那心上人呢?他有本錢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