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孤月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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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你用哪只眼睛看過潘安,又用哪只眼看過星宿下凡啦?」步影給她「凸糟」。

  真是的,見到公子長得好,一顆心全跟人家飛了,枉費跟了她多年了。步影有些不平地想。

  「我是比喻他長得好看嘛!」看來郡主似乎對未來的夫婿頗有微辭哦!」小豆暗忖,「見過他的下人都誇他長得好,且不說他長得如何。光是他顯赫的戰功,就使得大夥兒心服了。」

  「他有本事馳騁沙場沒被敵人打下馬那是他的本事,誰說這種人適合要來當夫君?」她一扁嘴,「更何況。就憑他那張桃花瞼、那雙桃花眼,吹個口哨後頭就列了一堆鶯鶯燕燕,我幹啥找這種萬人迷來折磨自已?」

  「郡主對未來的夫君有偏見!」小豆肯定地說。她看著步影的水喝完,且擱在桌上的藥汁也涼了,於是她端給步影。「有偏見就要把心結給解了,沒關係,聿王爺說他今天會再來,屆時你可以跟他把話說清楚。」

  一聽說聿颯今天「還」要來,她口中的一口藥汁「噗」一聲地噴了出去。

  「他……他……還要來幹啥?我已經沒事了。」

  「見個面也好嘛!」她用手巾把那步影嘴角的藥汁擦淨。

  「好個頭啊!你不覺得他那張瞼無時無刻像掉下糞坑,剛被撈上來的樣子嗎?」看著小豆既訝異又不太明白的表情,她補充地說:「好!我明白,這種深奧的解釋,頭腦一向不太靈光的你一定不懂,死人的臉你懂吧?那種冷冰冰沒溫度的?」

  「沒溫度?我不知道。」她誠實地搖頭,「我沒摸過。」

  這白癡!步影一翻白眼。一低頭,她放棄再作任何比喻。

  「總之,我不想見他。」

  「那可不行。」一個冷漠的聲音加人步影和小豆的對話。

  其實早在步影和小豆說話,小豆說到「郡主對未來的夫君有偏見」時,平西王就帶著聿颯前來探視愛女了。聽著她們接下來的談話,平西王愈走步伐愈沉重。聽到步影形容聿鋉颯臉像掉下糞坑,剛被撈上來的樣子時,他簡直寸步難行,頭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實在沒勇氣回頭看聿颯的臉。

  好不容易接近門口,平西主突然說。他有要事必須先離開,然後就逃亡似地走了。

  主僕倆的對話被人加入,小豆不明白是准那麼大膽敢打擾她和郡主說話。

  步影一聽那聲音立即認出是聿颯的聲音。她困難地嚥下口水,將食指放在唇上,然後往床上一倒,裝睡。

  「我是我王爺,請姑娘開門」

  小豆兒一聽門外人如此說,自然地往上的主子看了一眼。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她要裝睡。現在……現在可怎麼辦?

  「姑娘、請開門。」

  「來……來了!」死馬當活馬醫了小豆打開了門。「奴婢叩見王爺。

  「免禮。」他看了眼躺在床上裝睡的步影,心中不由得好笑,「郡主……還沒醒來嗎?」

  「呃……實際上……對!對……她沒醒過來,從來沒有醒過來。」小豆是最不擅說謊的她每多說一句話,步影發現自己的冷汗就多滲一滴,心跳頻率加速。

  天啊!這腦袋裡全裝豆腐渣的白癡能不能不要開口多話,只要說郡主尚未醒來就行了。小豆再多說下去,她的心臟已經不堪負荷了!

  退場吧!小豆,步影在心中哀求著 。

  「是嗎?」聿颯一挑略顯霸氣的濃眉。「我方才在門外好像聽到裡面有人對話,是本王聽錯了嗎?」

  「呃……」她看了眼床上的步影,急得六神無主蒼天吶,她現在該怎麼辦?突然,她瞄到了擱在桌上;步影只喝剩一口來不及喝完的藥。然後她像遇救星似地捧起那碗。「呃……郡主……郡主剛把藥喝完了,我……我把碗收出去。」

  一聽到她這麼說,步影的心在哀嚎著,這顆死「豆子」一多話就出事,小豆方才說她「從來沒有醒過來」,現在又說她「剛把藥喝完?」這不前後矛盾?

  「哦!是這樣。」

  呃……這王爺臉上表情還真不是普通怪,要笑不笑的,那樣子比他沉著臉時更具威脅性。

  小豆不知自己闖禍還陪笑地說: 是啊、是啊!就是這樣。她喝得很大口,沒兩三口就喝剩這樣子。」

  「嗯!了不起!你們家郡主從來沒有醒來,卻能把藥兩三口就喝剩這樣。」

  「是啊、是啊!是--」啊!完了!小豆這才發覺到自己的語病,偷瞄了下步影,願上蒼保佑她。「奴……奴婢這就告退。」小豆匆匆忙忙往外跑,一會兒就逃得無影無蹤。 

  小豆!算你狠。你有種出去就別再給我回來 !要不……我下一次把你捉去當箭靶!讓你像那只烏龜一樣,永遠縮著頭走路!一聽到帶上門的聲音,步影在心中恨得牙癢地想。

  小豆走後,聿颯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為自己倒了杯茶,一面看看仍「未」醒來的步影,一面慢慢地將茶喝下。」

  我看你要裝到啥時候!聿颯在心中想著。

  將茶喝完之後,他走到床緣坐下,看著步影顫動得厲害的睫毛,不知覺的,心中升起了種憐惜的感覺。

  想來也真奇妙,以他的性子,通常不會遵守傳統的指腹為婚那套,可,打從他知道與平西王府的那主有婚約之後,他竟不強烈排斥。縱使他只在步影出生那年,同娘親到平西王府,見過才出生的她一面。

  打從幼年,他就知道自己的親事已訂下來,長大後,皇親國威中的美女也不在少數;而他竟只守看孩提時僅有一面之緣的可愛容貌,不再看任何女子一眼。

  是緣分吧!若不是緣,他又怎受得了這個舉止一點也沒有大家閨秀風範的野丫頭?

  糞坑臉、死人臉?!一想起她方纔的形容用語,他心中真有股哭笑不得的感覺。堂堂聿王府的王爺,他的冷然模樣從沒人敢批評半句,而她--一介弱女子,竟敢這樣說他!不知該生氣,抑或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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