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民動手推賈珍珠,阿牛可火了,他的蠻性一時控制不住,甩了李民一巴掌,還在他的胸口打了一掌。
阿牛的這兩掌並沒有打傷習武的李民,他只是驚愣住了,他不敢相信爺會為這樣的女人而出手打他。
「珍珠,你要不要緊?」阿牛現下眼裡只有賈珍珠的存在,怕她會傷著身子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我沒事!」賈珍珠要他放心。
親眼目睹賈珍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李民一時無法接受。
他的爺是不會為了一名女人如此著迷的!
「這個惡霸動手傷人、欺負人啊!各位鄉親,你們得為珍珠評評理,為他們討回公道,把這樣的人趕出咱們揚州。」
小蓮放聲大喊,為的就是要爭取眾人的力量,好來對抗這個莫名其妙動手推人的惡霸。
一時之間,眾人受了小蓮的鼓動,個個情緒高張,將李民給團團圍住。
趁著場面大亂,小蓮要阿牛和賈珍珠快點離開,他們再不走的話,她怕那人不知又會對他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來。
李民像只過街的老鼠般人人喊打,他慌得逃命要緊,不敢和他們硬碰硬。
見他逃跑了,眾人還是追著他不放,不過李民使出了輕功,幾個起落就甩離他們的糾纏。
既然知道布青雲在揚州城出沒,李民就在城內守株待兔,雖然布青雲此刻想不起自己的身份,可他是不會放棄的。
再來,那個害他被追打的女人百分之百認識布青雲,所以,他就躲在一旁監視她。
這樣枯等了幾日,他終於等到小蓮去找賈珍珠的時機,也因此得知他們現下的住所。
看到這簡陋的茅草屋,他不敢相信他的爺竟然委屈自己住在這種地方。
布雲莊光是假山流水的造景都比這茅屋大,這破茅屋甚至不及澡堂裡的池子來得大。
他躲在一旁看他們相處的情形,他簡直傻眼了。
這女人不但盡其所能地指使他的爺做事,還將一切的苦役全丟給他;舉凡挑水、洗衣、上山摘菜、採藥和劈柴,這些粗活全交給了他。
在李民的心中,他對賈珍珠的評價是越來越差了。
他只相信他所看見的,殊不知這一切全是阿牛自願的。
挑水的工作自他跟了賈珍珠後就自動自發地一肩挑起,賈珍珠根本沒有逼他做。
他怕她洗衣時會滑倒,所以,他不讓她去溪邊,堅持衣服都由他洗。
上山摘菜、採藥這事原本是兩人一起做的,可他怕凹凸不平的山地會害賈珍珠跌倒,所以他也不准她做。
再來劈柴是粗重的工作,他一個大男人理所當然要做。
只要賈珍珠乖乖地在家休息,阿牛就會做得非常快樂,一點也不以為苦。
李民看了是既心疼又不捨,恨不得馬上將布青雲帶回去;可是他一想到那天在城裡發生的事,他忍住想再等等,待有適合的時機再出現。
不過,為免布老夫人擔心爺的下落,他早就修函一封,遺人快馬加鞭的送去給布老夫人;而她甚至不顧自己年邁,打算親自來帶布青雲回莊。
這樣也好,等到老夫人來確認過後,就知道他有沒有認錯人了。
「阿牛,你挑個水怎樣挑這麼久啊?」
聽到賈珍珠像是怒吼的聲音,李民不悅地皺眉。
「我捉了一條魚給你補身子,才會遲些回來。」阿牛滿懷歉意地把木桶裡的魚捉起來給賈珍珠看。
「你喔!」她真不知要責備他還是感謝他。
「以後我不敢再遲歸了!」讓賈珍珠擔心是他的不對,他不會再犯了。
李民實在搞不懂,爺為何會看上這樣一個不懂溫柔、又沒有才貌的女人,而且還對她百依百順。
昔日在開封,開封第一美人楚依依老是賴著爺,甚至還願意將她的終生許給爺;但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眼中無視她的存在,怎樣現在會這麼重視這個胖女人?
美人楚依依和這個醜八怪相比,就算是瞎子也會選擇美人。
李民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心裡想到的都是賈珍珠的壞處,完全沒有去細想她怒吼背後的真正意思。
其實,她是因為擔心阿牛會在挑水時出意外,所以一見晚歸的他出現,口氣難免就無法控制。
她的心思別人不懂沒關係,阿牛懂就行了。
第六章
「阿牛,你可要小心點啊!」賈珍珠在樹下叮嚀著。
她今天早上眼皮直跳,好像有事情要發生;再加上阿牛今日要砍柴,她的心更加不安,執意要跟來。
阿牛拗不過賈珍珠的固執,只好將她帶在身邊,無時無刻都在擔心她的安危,生怕她會不小心絆到盤結的樹根而摔倒。
「你退到一旁去,別讓掉下的樹枝傷到你。」他囑附地說。
「我知道!」聽到他的話,為了不讓他擔心,她乖乖地退離。
雖然砍樹枝這事阿牛早已駕輕就熟,但賈珍珠還是會擔憂,畢竟他現在是她的支柱,她不敢想像失去他的日子會變成怎樣。
她緊張的雙手交握,不停地在心中祈禱,雙眸直直地盯住努力砍柴的阿牛不放。
為阿牛擔心的人可不只賈珍珠,偷偷跟在後頭的李民看到眼前的一切,差點沒暈過去。
他不敢相信,爺這麼在乎她,她對爺不好就算了,她竟然狠心讓爺做這種危險的事,完全不顧他的死活。
這女人真狠心,不知她的心是不是鐵打的。
越想越氣,李民無法再旁觀下去,在怒火攻心之下,他衝到賈珍珠的身邊。
「你這個女人,怎樣能讓爺做這麼危險的事?」他責備地說。
李民無預警地突然現身,令賈珍珠嚇著了。
「你……」他怎樣會出現?她滿腹的疑惑。
他們為了躲開這莫名其妙的人,已經盡量不上市集,沒想到他還是找到他們。
「你這笨女人,你知不知道爺的命可是比這些破柴火還要貴重啊?」為了一點小錢就要布青雲這麼冒險,這種事就只有這種無知的女人才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