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想當鳳凰,為什麼你會排斥呢?」她不懂年瑞雪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要進宮。
「娘娘又喜歡當皇后了嗎?」年瑞雪反問。
「我是不喜歡當皇后,可是,我愛的人偏偏是個皇上,要留在他的身邊就無法拒絕我不喜歡的身份。」明映玥老實地說。
愛上一個帝王,她比她還要辛苦。年瑞雪替她感到悲哀。
「娘娘知道我為什麼一直看著西霞國嗎?因為我深愛的人在那兒,我恨不得能像隻鳥兒展翅高飛,飛到 他的身邊。」
難不成,這就是她不想留在皇宮的原因。
「為了他,你連皇后、貴妃的榮華富貴也不想要?」
「只要能留在喜歡的人身邊,那比榮華富貴更加地珍貴。」
對於年瑞雪的話,明映玥心有同感。
若是能永遠留在黑肱龍的身邊,即使只是一對尋常的老百姓,她亦甘之如飴。
※※※
黑肱龍派出的求藥使者在求得珍藥之後立即快馬加鞭地回來,惟有北辰國的使者尚未回來,僅派了名侍衛回中齊國送信。
看了信中的內容,黑肱龍頓時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皇弟黑肱曦向來不服他,只因為他是正宮娘娘生的大皇子,他恨他享有理所當然的一切。可在他被封為北辰國的帝王之後,他以為他對自己的怨恨應該會化除,沒想到,他現在仍是相當地恨他。這次他有求於他,他當然不會那麼輕易就答應他的請求。
「皇上,北帝的信中說了什麼?」余公公預感大事不妙。
「要冰心水,拿皇位來換。」黑肱龍實話實話。
「北帝的野心竟然這麼大,已經有了北辰國,竟然還想要中齊!」
余公公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黑肱曦的野心會這麼大,他能被封為北帝已經是太上皇的恩典,否則,這所有的江山該是黑肱龍的才是。為了防止爭奪皇位而兄弟相殘,太上皇才會將這河山一分為五,可沒想到,北帝竟還不滿足,打主意打到中齊國上頭。
「不知皇上有何打算?」
「若是皇弟真那麼愛這個皇位,朕大可讓他。」
若是要讓位才能得到冰心水救映 ,他覺得這樣很值得,因?世上沒有東西比她還要重要。
「皇上萬萬不可!」余公公想要阻止黑肱龍的決定。「不如讓奴才去稟告太上皇,讓太上皇出來主持公道。」
「不行!」黑肱龍想也不想的拒絕。「太上皇現在不問政,朕不能拿這種小事去煩他老人家的心。」
「可這不是小事,是大事啊!」
「總之,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去打擾太上皇。」
「可是……」到時候江山易主,想瞞也瞞不了,想要做任何的補救都太遲了。
「曦的野心雖然是大了些,可他雄才大略,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君王,能將中齊讓給他,說不定是萬民之福。」
「難不成皇后就這麼重要,可以令皇上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是的。」黑肱龍非常肯定地回復。
要是他擁有了大片江山,卻獨獨失去了她,他要這片江山做什麼?
他若是失去了明映 ,他不敢想像自己是否還能安穩地過活,他想,他大概會過著行屍走肉的生活,到時他不問朝政,反而使得社稷混亂、民不聊生,下場豈不更慘!
他曾想過,只要能救得了她,他願意拿帝位去換她的性命,現在他想的事果真是發生了,他當然能不皺一下眉頭地決定。
黑肱龍當下便回了封信,要那名侍衛帶去北辰國交給求藥的使者。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美嬌娘!
他三生有幸得到了個心愛的女人,說什麼也不能放。
第十章
集得了續命花、冰心水、迎曦果、碧玉荷、烈火草,御醫精心熬煮之後,煉得了一碗紅到泛黑的藥汁。
這冰心水聽說是北辰國的皇后明晰 的傑作,讓北帝黑肱曦來不及收到那封黑肱龍所寫的「讓位換藥」的密函,使者就拿著冰心水快馬加鞭地奔回中齊國。
「娘娘,請喝藥。」
御醫端了碗藥呈至明映玥的面前。
望著那碗不知是救命還是催命的藥,她心中縱有萬分的感傷也不敢說出口,怕感傷的情緒會感染給眾人。
「表情別那麼沉重,你們應該替我感到高興,我得到了千金難求的珍藥,我只要喝下這碗藥,我的身子就會好了,以後你們就不用再麼我操心了。」
她沒有什麼話要交代,因為她早就將遺言寫在木盒裡,要是她有個萬一不幸,她知道大家會去開那個木盒。
「皇上,印象中皇上每次要喂臣妾喝藥,都被我給搶過來一口喝盡,這一次臣妾不跟皇上搶,皇上可不可以餵我喝完藥?」
這是她惟一的請求。
「朕……」黑肱龍不想答應。
要他餵她喝藥,這是何其殘忍的要求啊!要是她吃了藥沒有好轉,反而一命嗚呼,那餵她藥的他就好比是殺人兇手,親手殺了自己心愛的人。
「皇上,這是臣妾的請求,求皇上成全。」
她會這麼堅持,是因為她沒有勇氣自己一口氣喝光所有的藥。
「朕答應你!」她的請求他總是不忍心拒絕。
「臣妾謝過皇上。」
黑肱龍接過御醫手上溫熱的藥,舀了一匙送至她的嘴邊。
看到他的手抖得異常厲害,比他那時偷偷餵她打胎藥時還要抖,連藥汁都灑了出來。
「不知道皇上是否記得那次喂臣妾打胎藥的情景?皇上那時的手只是微微顫抖,不若現在這樣抖得厲害。」明映玥取笑地說。
「朕那時是強忍住手上的顫抖,可現在……朕根本就忍不住,朕無法控制讓這隻手不抖。」黑肱龍苦笑地解釋。
「這麼說來,皇上現在比較懼怕?」
「沒錯!」他坦誠自己現在心中的恐懼。
「皇上不用怕,臣妾答應過皇上的事絕不會忘。」她安慰他,不希望他?了她提心吊膽。
這藥喝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沒人可預料,他怎麼可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