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她們恭敬地行跪禮。
剛剛是他將她們全趕了出去,現在卻又急急忙忙地喚她們進來,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事?她們對於未知的情況驚慌不已。
「你們三個去幫皇后娘娘穿上衣物,你去外頭命人傳喚御醫。」黑肱龍火速地對她們下令。
皇后娘娘是怎?了?她們擔心明映玥,卻又不敢開口多問。
「是!」她們立即領命行動。
當看到明映玥昏睡的模樣,她們對於發生了什麼事瞭然於心,不發一語地替她穿妥衣物,隨手放下床幃。
「御醫人呢?」等不及的黑肱龍走到門口大吼。
「啟稟皇上,奴才已經派人去找了。」守在門口的余公公趕緊回話。
今天是登基大典,又是聖上大婚的日子,文武百官現下大概都醉得一塌糊塗,想必御醫們大概也相去不遠。
「他們要是再沒人來,明天就將他們全砍了。」黑肱龍氣怒的放狠話。
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定要這群延誤診治的庸醫跟著陪葬。
「來了!御醫們都來了!」由公公們攙扶著的御醫全都往飛鳳宮飛奔而來。
他們都已經酒酣耳熱,站也站不穩,可大老遠就聽到黑肱龍說要砍人的狠話,他們的酒意立即退盡,瞬間清醒了過來。
※※※
細細長長的紅絲線由飛鳳宮裡延伸至宮門口,一端綁在昏迷不醒的明映玥手腕上,另一端則由御醫們輪流握在手上,經由紅絲線傳來的脈象診斷。
太醫們經過仔細的診脈及相互討論之後,終於做出結論。
「啟稟皇上!」他們推派了一個老一點的御醫回報。
會派老御醫可不是基於敬老尊賢,或是看在他年高德盛,而是,他的年紀大,已經一腳踩進棺材裡。要是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皇上被拖出去砍了,他也已經活夠本,比起人生剛開始的他們是更加的值得。
「皇后是怎麼了?」黑肱龍寒著聲問。
雖然明映玥看起來像個病人,可是,他總覺得那只是外表騙人的皮相,他認為她的人不但沒病,還非常強壯健康,會突然昏倒一定是另有原因。
「皇后娘娘的脈象虛弱,人是沒有大病,可身子骨卻孱弱得怎麼也養不壯,所以會小病不斷,難以完全根治。」
原來她真的是體弱多病,並不像他想像中的健壯。
知道了真相,黑肱龍頗為失望。
「她為什麼會昏倒?」他現下想知道原因。
「娘娘的身子骨虛弱,不能過於勞累、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會昏厥的原因是因為今天過於勞累,強撐了許久後終於支援不下去所致。」
一整天都待在飛鳳宮還太勞累?她實在是太不中用了!
別人所指配的皇后不但美麗又健康,而他卻得到了個什麼事也不能做的病皇后,這樣的待遇實在是天壤之別。
黑肱龍越想越不滿,心中的怨氣也越來越大。
老御醫是還有話要說,可是,一看到黑肱龍陰鷙的臉色,他就猶豫著不知該不該告訴他。
「老臣有話想說,可是不知該不該說?」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會有多大的震撼力,說不定會令黑肱龍勃然大怒。
「有話直說!」黑肱龍不愛別人講個話吞吞吐吐的。
「娘娘的身子虛弱,不適合孕育龍子。」
聽了老太醫的話之後,黑肱龍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種事。
皇室最重要的就是要繁衍龍子,尤其,皇上的人選大多都是正宮娘娘所生的太子,要是明映玥不適合生育,那麼,中齊國不就後繼無人了!
「你說的可是真的?」他存疑的想再確定。
「老臣不敢欺瞞皇上!」他沒有那個膽說謊。「皇后娘娘的身子受不住分娩時的疼痛,若是勉強要生,只怕會一屍兩命。」
「你的意思就是受孕了也沒用,到頭來還是撐不過足月臨盆的那一關?」
「是的。」雖然答案很殘忍,但他還是得老實說。
他到底是走了什麼運?被指配到的皇后體弱多病就算了,她竟然還不適合孕育龍子。全是缺點的她到底還擁有什?優點足以母儀天下?
他實在不知道,這個皇后還有什麼留下來的價值。
「把皇后娘娘帶進宮的四個丫環傳喚過來。」他想要問清楚她的事。
當長兒、命兒、富兒、貴兒被帶到黑肱龍跟前時,她們大抵都瞭解發生了什麼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想不到她們一直極力想要隱瞞明映 身子虛弱的事,還是被這群多事的御醫給披露出來。
「參見皇上。」她們全都垂首跪下。
「朕問你們,皇后娘娘的身子如何?」她們要是敢有一句謊言,他定會治她們一條欺君之罪,砍了她們的小腦袋。
事到如今,她們也只有照實說了,因為只要御醫一把脈,明映 的病情就會一清二楚,絕對無法任由她們睜眼說瞎話。
「回皇上!娘娘自幼身子骨荏弱,一不小心就會受風寒而咳了好些天、一不注意就會過於疲累下不了床躺上許多天,所以幾乎天天都要伺候喝藥,不能吹風、不能雨淋、不得日曬。」長兒避重就輕地回話。
她是說了明映玥身體多病,卻不敢告訴黑肱龍,大夫曾說她活不過十九歲這件事。
聽了長兒的話,黑肱龍冷著聲說:「好個護國公、好個明家,竟然將一個病入膏肓的藥罐子送入宮來當一國之後,朕非得治明家一個欺君之罪,連誅明家九族不可。」
滿腔的怒火,他定要明家上上下下的人頭來消。
「皇上,明家只是聽從皇命、接旨行事,何罪之有?」長兒不怕死地進言。
「是啊!接旨行事,何來的欺君之罪?」另外三人也不怕死地說。
被她們這麼一搶白,黑肱龍無話可話。
當初他父皇下聖旨指婚時,只有點明要護國公的三孫女明映 ,根本就沒有指明她一定是要健健康康的。現下,他就算要定明家一條欺君之罪,也無合理的借口可定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