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秋憐,我不怪你,你買了什麼東西?我肚子正餓著呢!」
「是包子,小姐,這是店小二特別介紹的點心,你快吃吧!」秋憐這才將擱在外頭的包子端進來,並拿起一個交給她。
顧莞心接過包子,正打算咬下一口,卻見老爺爺在一旁專注地看著她,不,該說是看著她手上的包子吧!
「喏!老爺爺,這包子先給您。」她連忙將包子放在老爺爺的手裡。
「小姐。」秋憐喚道,就是看不慣小姐對誰都這麼好。
偏偏小姐如此善良的心腸,老天爺仍然沒有好好善待她。
「謝謝你,還是你吃就好,我不餓。」薛崛又將包子推回至她手裡。
「怎麼會不餓呢?您剛才倒在路上,一定就是餓壞了,才會體力不支倒下。老爺爺,您吃吧!」顧莞心說著便要老爺爺收下包子。
「還——」
「小姐、老爺爺,咱們包子多得是,你們兩個再這樣推來讓去,那個包子也差不多不能吃了。」秋憐沒好氣地提醒道。
「啊!」顧莞心驚呼一聲,望著手中被揉得不成形的包子,噗哧一聲笑了。
薛崛則望著這暌違已久的笑容,唇角提起縱容的微笑。
「老爺爺,您看啦!」顧莞心努努嘴,怪他不接受她的心意。
「這包子我現在就吃,你去拿別個吧!」薛崛伸手拿走她手上的包子,大口咬下。
「啊!不要——」顧莞心眼看著老爺爺當真吃下那看來已不怎麼可口的包子,眼淚突然就這樣冒上來。
老爺爺對她這番疼惜,令她想起了薛大哥曾經也這樣縱容著她的任性、她的無理取鬧。
她好想薛大哥,好想好想他……
「小姐,你怎麼又……」秋憐見狀,連忙上前想安慰她,卻又讓薛公子的眼神給制止在原地。
下去!秋憐相信自己在薛公子眼裡瞧見這個訊息,但她不為所動。
薛崛只好背著顧莞心對著秋憐,無聲說著:
「你再不走,我馬上帶她走。」
這回秋憐自是不敢再和他作對,氣呼呼的藉故離開房間。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顧莞心哭了好一會兒,才吸吸鼻子勉強忍住思念薛大哥的悲傷。
「心情好多了?」薛崛將巾帕遞給她。
「老爺爺,對不起,我失態了。」她這才覺得有點難為情,接過巾帕將臉埋在巾帕裡。
「你有心事,是吧?」
「我……」
「你不要想瞞我,我這老人還看得出你這小姑娘心裡有心事在困擾著你,想不想和我談談?我是個守口如瓶的好聽眾哦!」薛崛一步一步地誘哄著她。
顧莞心抬起淚眼,猶豫地看著他,內心交戰著。她把這事兒藏在心裡好久,唯有秋憐一人知情。
然而秋憐除了在旁陪著她一起受苦,但始終無法讓她的心裡好過,這惡夢始終緊緊糾纏著她不放。
如果她說出來,他會有何反應?
「老爺爺,你會替我保密嗎?」
「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見他信誓旦旦,顧莞心深吸口氣,這才緩緩開口道:
「我有個好喜歡、好喜歡的人,這三年來我一心一意、希冀的無非就是嫁給他為妻。」
「這是好事啊!小姑娘。」
「可是薛大哥有個血海深仇未報,就是找到殺害他父母的兇手。」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顧莞心突然覺得好冷。
「然後呢?」薛崛瞇起眼,他的深仇大恨如何和她想逃離他扯得上關係?
「我父親當年是山寨主,我在無意間得知他居然是……殺害……薛大哥父母的兇手——」
「你說什麼?」薛崛怒吼出聲。
而沉溺在整個悲傷事件中的顧莞心,絲毫未覺這老爺爺的表情變得十分激動。
此時此刻,她只想一吐為快,再也不想苦苦強忍在心裡。
「我說我父親是殺害薛大哥父母的兇手,而為了不讓薛大哥有機會得知真相,也為了保住我父親的命,我唯有遠遠的逃離他,以杜絕和他再有牽扯。」顧莞心慢慢吐了口氣,似乎把這些話說出口,她整個人也輕鬆許多。
薛崛許久未曾出聲,而顧莞心也直直望著他不語,突然,她臉上飄忽的一笑。
「你想,如果一命抵兩命,薛大哥會放過我爹嗎?」
薛崛仍舊未發一言。這件事來得突然,炸得他心裡震撼不已。
莞兒她爹原來是殺害他父母的兇手?
這血海深仇他足足等了十五年,終於讓他找到那背後主使的兇手!
而這人居然是莞兒她爹?
如果一命抵兩命,他會放過她爹嗎?
莞兒的意思難道是……直覺地望向顧莞心,薛崛胸口一緊,她的笑容幾乎令他為之心疼。
原來這些日子她心裡所承受的竟然是這種椎心之痛?
「你很為難是吧?換作是我,我也會感到十分為難。但這就表示你心裡當真有我,這樣就……足夠了。」顧莞心喃喃著,笑容淒絕。
當薛崛瞭解她言中之意時,顧莞心在同時間也拿起隨身攜帶,以防身之用的匕首,用力地刺進自己的胸口,存心讓自己活不成。
「莞兒——」
薛崛驚吼一聲,上前接住她傾倒的身子,目眥欲裂,沉痛萬分地注視著她逐漸失去血色的嬌容。
「薛大哥,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認不出你的偽裝……」顧莞心伸出已染紅的手,顫抖地摸索著他的臉。「你是我最愛的人哪!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你身上的氣息,你……的一切早刻在我的心上……薛大哥。」呼吸逐漸不穩,她仍捨不得將眼睛閉上。
也好,能死在薛大哥懷裡,對她來說也是一種幸福。
「別再說話。」薛崛怒斥道,先點住她的週身大穴,保住她的小命要緊。
他絕不允許她以這種方式逃離他,她休想如此輕易結束他們之間的牽扯。
「你怎麼敢這樣對我?莞兒。」動作飛快地抱起她,將她放在床上,薛崛正打算走在窗口,放出求救的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