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還是會在閒來無事或大發善心的時候,將自己的專長應用在對的地方。比方說,前年在一頓飯局上,因為氣氛好、心情爽快,他就隨口給了一位名不見經傳的建商老闆建議,誰知那位老闆真的將他所說的話付諸行動。
於是在景氣低迷、房市一片冷颼颼的情況下,那位老闆殺出一條令同行眼紅、會氣出心臟病來的血路。
那位老闆在名利雙收之下,當然會費盡心思想報答他,所以便將剛落成的一棟大樓,任他選了一層兩戶、近兩百坪的樓中樓公寓,內部的百萬裝潢也悉數由他包辦,統統做為他這位偉大推手的謝禮。
對他來說一切都相當順遂,不過就當他事業有成,正一步步完成他自己的人生目標時,他家的太上皇、皇太后竟然一聲令下,要他在三十三歲之前想辦法自己娶位賢妻進門,否則就別怪他們獨裁,擅自幫他安排相親……唉!說實在的,他們兩位老人家對他所下的通牒就算獨裁了。
娶賢妻?哪有那麼簡單!要他娶"閒妻"還比較快呢,如今已經很難找宜室宜家、秀外慧中,願意用心相夫教子的女人了。
他這人做事是以不吃虧為前提,若要他花費精神、浪費時間去找個女人,拿他勞心勞力所賺來的錢陪她談情說愛,還得努力將她塑造成賢妻的模樣……欸!拿把刀殺了他還比較快。
思及此,顧之徹很無奈的歎了口氣,將車駛進地下室的停車場中,他熄了火後便拎著公事包,走進電梯中。
抬眼看著電梯控制板的樓層數字不斷增加,他露出一貫的表情,恢復成員工們心目中所熟悉的那個和顏悅色、精明幹練的老闆,當電梯停在十二樓時,他昂首闊步地走出電梯門。
"陳秘書,跟我進來。"
經過陳秘書的辦公桌,顧之徹交代了一句後,便直接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陳秘書捧起一堆剛送到的企劃書,連忙跟在他身後。
顧之徹將西裝外套脫下,掛在牆角的衣架上後,便走到辦公桌打開電腦,開始了忙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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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簡直是可惡透頂!
她從不知道男人會教人如此深惡痛絕,只差沒把她氣到吐血而已。
她詛咒那個天殺的豬頭經理早日像她一樣回家吃自己!
林語真目露凶光的捧著自己的私人物品,站在公司樓下理怨了好一會兒後才一掃怒顏,頂著一張可憐兮兮的小臉轉身離開。
一想到正常收入的工作沒了,她就不免一陣心酸,雖然她還是可以靠寫稿子過活,但依賴創作維生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那她該怎麼辦?
現在的工作又不好找,要在短時間內找到一份好工作,談何容易啊!嗚……真的好慘喔!
不過她一點都不後悔,因為錯不在她,她只是在保護自己的權益而已,可是才剛過二十八歲,竟然又讓她見識到人性卑劣的一面。她萬萬沒想到那些同樣遭鹹豬手攻擊的女同事,竟然會忍氣吞聲地替那個喪盡天良的經理作證,害她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而被掃出公司大門,自己真是悲哀啊!
她該說什麼才好呢?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嗎?
林語真頹喪地垮著肩頭,踏上了剛到站的公車。
十點鐘剛過,車內沒有尖峰時刻會有的人潮,這樣也好,就不用苦命地站回去她溫暖的小屋。
她隨意挑了個靠窗的位子,落寞不已地望著窗外的景色。
突然,她頓悟了。
又不是她的錯,她是受害者耶,為什麼要把自己搞得這麼可憐?
沒錯!她該慶幸自己脫離苦海,離開了那種充斥性騷擾,又不能伸張正義的鬼公司,真正可悲的是那些為了飯碗、委曲求全的傻女人才對!
很好,沒了那個爛工作,就不信她找不到更好、更優的,正所謂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就不信她林語真的這麼完了。
她伸手按下停車鈴,下了公車後便奢侈地招了輛計程車,報上一串地址後,她便以一種十分暢快的心情望著車外風光。
沒多久後,林語真站在一處專賣歐洲品牌的服裝精品店。
林語真推門而入,清脆的門鈴聲響起。
"馨妮,我們去吃飯。"
聽到熟悉的聲音,胡馨妮從櫃檯後方抬起頭,"才十點半而已耶,你就來找我吃飯?你不用上班啊?"
"你看我這樣子,你覺得呢?"林語真聳聳肩。
見到好友抱著一隻紙箱,坐在靠牆的沙發上,她不禁傻眼道:"你辭職了?"
"我現在是無業遊民,來向你討口飯吃了。"林語真不答反問。
聞言,胡馨妮很認真的考慮一番。
"嘿!我跟你開玩笑的啦,這麼認真幹嘛?"林語真抬起手,一掌拍向她的臂膀。
吃痛地撫著被拍紅的地方,胡馨妮蹙起眉,"輕一點啦,你打人很痛耶。"
林語真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好啦、好啦,反正痛一下而已嘛。"
"你這是什麼話?"她扁了扁嘴。
"人話。"林語真咧嘴一笑,"對了,我們三個很少聚在一起了,今天晚上你就和房一起到我那裡,我們來喝點酒聊聊天好不好?"她不想在最倒楣的時候,還得一個人待在那個特大號的公寓裡。
"好啊!我本來就想在你昨天生日的時候好好聚一聚的,誰知……欸!"想起昨天看牙醫時發生的事,胡馨妮又一肚子火。
"牙醫拔錯牙了嗎?"林語真開玩笑地道。
"如果是拔錯牙,那還好。"她怒氣逐漸上升,不過隨即一想,為什麼要讓那個死人臉來破壞她們聊天的情緒,於是她攤了攤手,"算了!那種事不提也罷,我現在打電話問房看她有沒有空,你等一下。"
響了好幾聲,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了。
"房,是我,你還在幫人帶孩子嗎?"胡馨妮伸手拿了櫃檯上的巧克力糖,丟了一顆給林語真後,又拿了一顆丟進自己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