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流浪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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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我高興。」因為那些流浪狗和她同病相憐;不過汪恩典並不想和見面沒幾次的人,討論她的內心世界或生活。

  「高興也得量入為出。」韋樞認為她簡直是本末倒置,「或者是因為那些狗,你才會這麼缺錢?」

  「要你管。」汪恩典低頭吃麵,好掩飾她的不自在。

  「你究竟在尋找什麼?」韋樞注意到她的視線常常會無意識地停到遠方,她的心彷彿也在四處流浪。

  汪恩典的表情僵了一下,或許該說,她是驚訝地愣了一下。

  「再問,我就要收錢嘍!」她未作正面的回答,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正確答案。

  韋樞嬉皮笑臉地從皮包裡抽出一疊大鈔放在桌上,「這些夠了吧?」他以為她會氣得哇哇大叫,但結果卻是她靜靜地看著他,而他也靜靜地與她對峙。

  幾分鐘後,她輕歎,「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瞭解你。」韋樞一手支著下巴,俊美的臉龐噙著令人迷眩的笑意、深邃的豹眸透放著散亂人心的魅惑、低柔的嗓音則會讓人心跳加速。

  「為什麼?」汪恩典又變回他初次見到的酷妹樣。

  「我對你很感興趣。」韋樞深知自己的優勢,更懂得如何加以善用,因此他繼續擺著讓任何女人都無法招架的炫惑Pose。

  「我有什麼值得你感興趣的?」汪恩典不懂。

  韋樞傾身向前,「一個正值愛玩年紀的年輕女孩,卻在山中開了一間流浪狗之家,光是這點,就足以挑起我所有的好奇細胞。」

  尋常女子要是被他這麼一貼近,早就把心肝肺腑全都掏出來送上門了。

  「告訴我,你為什麼一個人住在那種荒郊野外?你才幾歲,十七?十八?你的家人呢?他們都不管你嗎?」

  可惜過往的經歷造就了汪恩典獨樹一幟的性格,就算她想要當個尋常女子也「尋常」不起來,而自以為是的韋樞,卻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踩到她的地雷。

  她承認他英挺俊逸的外表確實是卓然不凡、出類拔萃,他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更為他增添不少致命的吸引力,讓她也逐漸對他有了好感,覺得他這個人應該還不錯,哪曉得……

  「這算什麼?一個有錢少爺因為無聊,所以想要找點樂子來消遣嗎?」汪恩典冷冷地站起來,「謝謝你今天的便車和幫忙。」

  不知為了什麼,她的心竟然在痛!

  第4章(2)

  她根本不讓他有解釋的機會,拿起了那一大疊鈔票,便走到麵攤前,「老伯,我那桌一共是多少錢?」

  「我看看啊,三碗大碗的牛肉麵,兩盤滷味……一共是三百七十塊。」

  「這些您拿著,多的就當謝謝您今天讓我吃到這麼好吃的面。」汪恩典從中抽出了五張。

  「啊……謝謝,謝謝……」這等於他好幾天的收入呀!老先生開心不已。

  「您要謝就謝那位先生吧!」汪恩典用下巴指指韋樞的方位,然後她轉身面對韋樞,又晃晃手裡的那些鈔票,「這些錢我就自動當做是你的善心捐獻,我會幫你把它捐給慈善機構。」

  反正他喜歡裝凱,她就好意成全他。

  「對了,順便告訴你無妨,我不是十七,也不是十八,我今年已經二十一。」她甚至不願說再見就離開了。

  陽光無私地照耀在「青春安養院」的每一個角落。

  前庭裡,幾個老人坐在樹陰底下玩圍棋、看報紙,今年才二十五歲的年輕院長夏思安,戴著草帽蹲在地上,鏟著泥土,然後埋下一株、一株的玫瑰花苗。

  「啊——終於種完了。」她開心地朝天伸展著懶腰,眼角不經意瞄到坐在房門前樓梯上的人影,「你起床啦,汪汪。」她興奮地朝對方招著手。

  「嗯。」汪恩典懶洋洋地應著聲。

  「你昨晚好晚才過來,怎不再多睡一會兒?」夏思安以手背拭去額上的汗。

  「睡夠了。」汪恩典仍是渾身不帶勁兒。

  昨天她帶韋樞去吃麵的地方,其實就在安養院的附近。

  在與他不歡而別之後,她先是在途中的公園坐了好一會兒,等心情比較平復後才慢慢散步過來。

  「汪汪你瞧,再等幾個月,我們就有美麗的玫瑰可以欣賞嘍!」夏思安拍拍身上的泥土,指著她辛苦了幾個小時的成果。

  「種這種東西有什麼用?再美麗還是會謝呀!而且又不能拿來當飯吃。」所以汪恩典那裡從來不種這些沒有貢獻的植物,「你還不如像我說的,改種蔬菜水果還比較實際。」

  「誰說的?這些花能夠美化我們的環境,淨化我們的身心。」夏思安驕傲地望著眼前的花花草草,每一株都是她細心照顧的結晶。

  「我還邁向世界大同咧!」汪恩典不屑地撇著嘴,「你呀,就是太浪漫。」

  「你呀,就是太實際。」夏思安靠坐過來,還故意用手肘輕輕撞了她一下。

  汪恩典冷淡地說:「如果不是這樣,我怎能活到現在?」

  她的過度冷淡,令夏思安覺得很不對勁,「怎麼啦?」她溫柔地看著好姐妹。

  對她而言,汪恩典就像她的親妹妹,對汪恩典而言,她則是她的親姐姐,她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感情卻比親姐妹還要來得深、來得濃。

  「其實也沒什麼。」也只有在她面前,汪恩典才會褪去那層保護色,展現出她真正的喜怒哀樂,「只是昨天遇到一個人,因為他的雞婆,使我想到那段我一直想要忘記的黑暗往事。」

  「汪汪……」所有的煩惱痛苦,夏思安都能替好妹妹分擔,惟有這件事她沒辦法插手;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她無能為力。

  汪恩典撒嬌地將腦袋倚在夏思安的肩頭。

  「我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她覺得憤怒、覺得痛恨,更覺得傷心和難過,彷彿以前那些經歷又重新再來了一遍。

  但是另一方面,她似乎又覺得心口好像有個洞,好像失去了某種很重要的東西,而那東西正是她一直渴望想要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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