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流浪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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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不,當然不一樣,因為你是人,你不是流浪狗呀!」韋樞把她轉過來,讓她面對著他。

  他總算明白她為何會對人性充滿著不信任,為何會極度的缺乏安全感,以及她不合年齡的老成與心事重重,還有她彆扭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個性……現在他全明白了。

  也是因為那段居無定所、流浪街頭的日子,使得她將心比心,才會立志幫助與她有著相同境遇,又曾經幫她渡過難關的流浪狗,即使她生活過得一樣艱苦,她依舊不減報恩的情義。

  其實在她早熟冷漠的外表下,始終藏有一顆天使的心,她只是不善於表達;這更是激起了他想保護她、憐惜她的衝動。

  「我是多麼的幸運呀!」在現在這種社會,他竟能與這麼一位善良的流浪天使巧遇結緣,這怎不讓韋樞打從心坎裡高興呢?

  此刻,他終於確定自己的心意了!

  他含情脈脈地用雙手捧著她的臉,吻著她的發頂和額頭,並吻去她的淚,在與她深情對視之後,他尋獲了她的唇。

  「啊!」汪恩典又羞又愧地推開他。

  結果她用力過猛,反而造成自己重心不穩,偏偏腳下的土地又不是很平順,她整個人跟著就往後栽,「啊——」

  「危險!」韋樞見狀,旋即出手搶救。

  不料忙中有錯,他伸出來的手只抓住了汪恩典的上衣領口,緊接著「嘶」的一聲,她的衣服被他硬生生地扯破。

  「哎呀……啊!」第一記嬌呼是她跌坐在地的吃痛聲,第二記驚叫則是因為她霍然發現自己的春光外洩,連忙以纖細的雙臂護身。

  她接著側身淒厲大喊:「不要看!」

  來不及了——韋樞還是看到了。

  「這是……」他震懾不已。

  在她那片不曾受過陽光洗禮的粉膚上,竟有好幾處受傷過的痕跡。其中有類似香煙頭烙下的點狀印記,還有她的肩頭和腹部的燙傷疤塊,而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一條縫合手法粗糙的疤痕,長度幾乎橫切過她的背部,乍看至下,儼如她背了一條長相猙獰的蜈蚣。

  由這些傷痕結痂的狀況和顏色看來,不難知道傷痕的年代有多麼久遠,而且也沒有經過很好的醫療照顧,這實在讓人不敢想像她當時所承受的痛楚有多深。

  難怪無論天氣再怎麼熱,他也從沒看見她穿過背心,原來她一直穿著有袖的衣服,為的就是要隱藏這些傷痕。

  「嚇到你了吧?」既然他都已經看到了,汪恩典索性鬆開手,大大方方地讓他看個夠。

  他一定會馬上掉頭離去的……

  算了,這樣也好。反正她孑然一身慣了,他現在離開她,她也只不過是恢復往常那種一個人的日子,何況她還有那一群永遠不會變心的狗兒們呀!

  「這些全是我在寄養家庭得到的『恩典』,因為他們怕別人看到會說話,所以他們絕對不會打我的臉和手,因為那樣一下子就會被旁人發現。」她自慚形穢地冷笑著。

  「老……天!」韋樞尚未從震駭中清醒。

  「你現在一定很後悔吻過我,又曾經用手摸過我吧?」汪恩典不會怪他,因為她這一身的傷痕還曾把小朋友嚇哭過。

  果然,她的話才剛說完,就見到兩泓清泉在他眼中氾濫,然後順著他俊秀的臉龐緩緩滑下。

  韋樞,哭了。

  「你……」汪恩典黯然神傷,想說再見卻又覺得多餘,若是要他保重又嫌矯情,所以她最後什麼都沒說,她只想在他開口要她滾蛋前先行離去,好保有她那僅存的一點點尊嚴。

  一想到在未來的日子裡,她將再也看不到他,她感到更加難過,因為她早已習慣有他待在身邊的感覺……

  她的嬌軀倏地被人拉了回去。

  「怎麼可以……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你?」韋樞緊緊地抱住她啜泣。

  他看著她身上的傷,等於親身體驗了她所受過的苦,他心疼得無以復加,不懂為何有人能狠下心腸去傷害那時年幼的她。

  「韋……」他沒有走。

  「別怕,一切都過去了。」韋樞安慰她,「你的父母不要你沒關係,你還有我呀!我要你、我愛你!我會給你溫暖、為你取暖;我會好好地照顧你、保護你……我絕對不會讓那種事再度發生,你也不必再流浪了。」

  「你剛剛說什麼?」即使這是一場夢,汪恩典也希望自己永遠不要醒。

  「我愛你,我好愛你。」韋樞用自己的額頭去摩挲她的額頭。

  汪恩典怯生生地眨著水眸,「你……不嫌棄我?」

  「傻瓜!我疼你、愛你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嫌棄你?」韋樞啄了一下她的紅唇。

  「你不是在戲弄我?」汪恩典仍是不放心。

  「我一直都是很認真的。」韋樞深深地吻住她,決定以行動代替言語。

  此時無聲勝有聲。

  第9章(1)

  「真是的!」汪恩典搔著那頭俏麗的短髮。

  她投降認輸,她承認自己被徹底打敗了。

  手未經大腦下令便拿起電話,自動撥著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號碼;彼端電話一被接聽,她就開始抱怨:「喂,計算機又開始作怪了啦!」

  韋樞沒好氣地問:「你『又』動到什麼?」他就知道,她打電話來絕對不是為了和他聊天。

  「你少誣蔑我喔!我完全是按照你說的步驟在操作。」最近汪恩典似乎已經養成什麼事都依賴他的習慣。

  「如果你完全按照我說的步驟在操作,那怎麼可能出問題呢?」韋樞不解,同樣是使用計算機,為何經過她的手一碰,狀況就會特別多?或許她可以考慮到他們公司的計算機測試部門來上班。

  「我怎麼曉得?」她要是知道原因還會打電話找他嗎?笨!「或許它欺善怕惡,認為我比較好欺負吧!」

  拜——托,這也能當理由?

  「你說說看它是怎麼作怪法。」

  「它開機的時候跑得很慢,要做什麼動作時好像都要思考好幾下,而且動不動就亂當機。」汪恩典已經快被它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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