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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喝!我呸,我呸呸呸!她是怎麼回事,老想著這些不吉利的字眼?他不會死,他絕對不會丟下她一個人的!

  「喂,你快醒來,喂——」汪恩典越想越是方寸大亂,連忙用手順著他身體的弧線往下檢視。

  她的手停頓在他上腹部的位置;那兒佈滿了濕濕黏黏的濃稠液體,味道聞起來還腥腥的,這好像是……

  「血!」汪恩典大驚失色,不禁手忙腳亂,「你快醒醒,你不要嚇我!」

  他之前為了救她而傷了腿,現在肚子上又流血不止,偏偏他又昏迷不醒,她這下子是真的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辦。

  「你別這樣,你不是說要給我溫暖、為我取暖,你還說你會好好地照顧我、保護我的嗎?」汪恩典又是輕拍他臉頰、又是搖著他的肩膀。

  韋樞還是沒有反應。

  「不要!我不要你死,你千萬不能死,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啊……」汪恩典潸然淚下,「真的,我不在乎你心裡是不是有別人,就算你要和那個美少女在一起也無所謂,我對你一無所知也沒關係,我只要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嗚……」

  一想到她將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從此再也看不到他的笑,再也不能和他鬥嘴,她就肝腸寸斷,最後還語無倫次地趴在他的身上痛哭失聲。

  「睜開眼呀你……我愛你,我好愛你……我求求你快睜開眼……我愛你……」

  「你終於……說出來啦!」韋樞虛弱地申吟著。

  汪恩典一聽到聲音,急忙抬起頭,「你……沒死?」

  「在沒聽到你的告白之前,我怎麼能死呢?」韋樞勉強擠出笑容。如果不是這裡太暗,她就會發現他現在早已面無血色。

  「你壞透了,人家差點被你嚇死!」汪恩典又哭又笑地他。

  「哎唷!」韋樞痛呼一聲。

  「啊,對不起,你有沒有怎麼樣?」汪恩典見他醒來,一時興奮過了頭,竟忘了他身上有傷。

  「我的肋骨,好像斷了。」韋樞盡可能地輕描淡寫,但是他痛苦的咳聲依然洩了底。

  當他們遭到土石流滅頂之初,他用自己的身體來保護她,他的肋骨想必是在那個時候被壓下來的東西擊中,所以他才會暈厥了過去,直到剛剛才清醒。

  「都怪我……」汪恩典自然明白他受傷的原因。

  韋樞不讓她再說下去,「能為你受傷是我的榮幸,你剛剛不也說了,我答應過要保護你、照顧你。」他溫柔地撫著她置在他身上的手,「如果我連這點的承諾都做不到,我未來要怎麼給你幸福?」

  未來?幸福?這是不是在跟她求婚?

  「討厭!」縱然知道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紅潮,汪恩典仍是害羞地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既然你那時候就醒了,為什麼還裝睡?」

  「我要是不裝睡,我怎會有機會聽到你說你愛我呢?」其實他那時衰弱得很,根本連撐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

  「你好壞喔!」汪恩典嘴裡嗔怪,口氣倒是幸福無比。

  「對了,你說的『別人』和那個『美少女』是怎麼一回事?」這個疑問他不問清楚不行。

  「這……」汪恩典沉默了。

  韋樞大概可以從字面上猜測出她的心結是什麼。

  「沒錯,在認識你之前,我的確有過非常荒唐的日子。」他向來認為「坦白」是維繫感情的基礎,「或許你會覺得這是借口,但是我之前只是一直在尋找……」

  他攬著她的肩,以手當枕,讓她窩在他懷側。

  「尋找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孩。」他不時以臉頰撫著她的額頭、發頂,「所以我敢對天發誓,自從我認定你以後,我就不曾再和任何女人有過任何瓜葛。」

  「可是……」

  汪恩典本來不想說的,免得他笑她小心眼,不過現在他們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個問題,所以索性乘機除去彼此心中的芥蒂,那麼就算她死了,也不會覺得始終有個疙瘩在那裡。

  「我那天送計算機去你公司的時候,我親眼看見你和一個長得很像洋娃娃的美少女,又摟又抱還有說有笑。」

  「你去找我的那天?長得很像洋娃娃的美少女?」韋樞想了好一會兒,然後他笑了。

  噢,不能笑,他的傷口好痛喔!

  第10章(2)

  「你還好意思笑?」汪恩典至今只要一想到那一幕,火氣都還很大的咧!

  「搞半天你就是為了這個才對我……天哪!」虧他平白受了那麼多天的窩囊氣,結果竟是她在搞烏龍,「你說的那個美少女呢,是和我有百分之百血緣關係的『親』妹妹。」

  「她是你——妹妹?」她這下糗大了。

  韋樞啼笑皆非地問:「這就是你最近會對我若即若離、不理不睬的原因?」

  「你還笑!」想不到結果竟然是她吃錯醋,汪恩典快羞死了。

  「你這個小傻瓜,你還不懂我的心嗎?」韋樞執起她的手,印下無數愛憐的細啄,「以後有事直接問我,不要自己躲著胡思亂想,好嗎?」

  問題是他們現下的處境……他們還有「以後」嗎?

  汪恩典神色黯然地說:「但是,我那天看見你們那麼登對,我就以為……」

  「我不許你這麼自卑。」韋樞料得沒錯,她所有的問題全出在她對自己的缺乏信心。

  「自卑總比自作多情好。」

  「你寧可因為自卑,而放棄像我條件這麼棒,又這麼愛你,並且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男人嗎?」韋樞問。

  如果是在平時的話,汪恩典一定會反唇相譏笑他臭美,但是現在情況不太一樣了。

  韋樞冒著狂風暴雨前來山上找她,又三番兩次、毫不猶豫地為她捨命,這種不顧自身安危的行為,已經說明了一切……還有什麼比在患難中更能考驗出一個人的真心呢?

  今生今世,她非他莫屬!她早已愛他愛到不可自拔,只是她一直不曉得那種酸甜苦辣的磨人感覺就叫做「愛」,直到她剛剛以為自己會失去他時,她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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