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急著辭掉快餐店的工作,而是利用多出來的時間,另外再找份兼差的工作,雖然肉體很累,但是領薪水時會很爽!
言洛宇也接了幾個家教,沒辦法常常回南部,但是透過電話,總是一再歎息。「為什麼要這樣?把身體搞壞怎麼辦?」
「不會啦,你忘了嗎?我壯得跟頭牛一樣,你要是回來,乖乖站著讓我揍一舉,就會知道我雄風不減當年。」
還雄風咧。「妳又把自己當男人了。」
他們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是每次見面,會更加珍惜共處的時光。他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淡淡地、淡淡地,沒有濃烈的色調、言語的堆砌雕琢,更沒有明確的關係劃分,無聲的互動,已經包含太多。
有幾次,他總會不經意地又問起:「妳還是不想來台北看我嗎?」
「拜託,我現在每天光是工作就忙得半死,哪有時間?何況一來一回車錢很貴耶!」
「大不了我提供食宿和來回車資。」因為他手氣背,沒抽到宿舍,只好和兩個同樣衰尾道人的同學在外面合租房子,她來的話,住的地方不是問題。
「你幹麼老叫我去台北?很奇怪哦!」他有空再回來就好了啊,不孝兒子總該讓父母看看吧?
「……」他靜默了下。「沒什麼,妳自己小心身體,不要太累了。」
「知道啦,囉嗦的老阿伯。」
講完這通電話後的一個連續假期,他搭車回高雄。算一算,從上一次回來的時間到現在,又將近兩個月沒看到她了。
他一到站,等不及回家,背著隨身的背包就先到她工作的地方找她。估計時間,他到的時候,她差不多要下班,時間剛好。
推開玻璃門,強力的冷氣迎面而來,他一眼就被櫃檯邊熟悉的忙碌身影給吸引住,帶著笑容走上前。
「您好,請問要點什麼?」很公式化的笑容,一邊整理紙巾,連頭也沒抬。
「一杯可樂和中薯。」
「好的,請稍等。」纖指俐落明快地敲著收款機。
她也夠扯了,居然沒認出他的聲音來。
不甘被徹底忽視,他輕叩了兩下桌面。「我可以另外要求美女坐台嗎?」
她愣了下,抬頭的瞬間,驚喜笑容立刻燃亮了臉龐。
「不行耶,本店不提供這項服務,你得去酒店找,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名片,這家小姐素質不錯……不過我中薯可以多給一點。」她也有模有樣地回答他。
他偏頭想了一下。「好吧,勉強接受。」
排在他後面的客人聽到,居然冒出一句:「小姐,我也要小姐坐台,如果沒有,我的薯條可不可以也加量?」
端著可樂和「加量」的中薯上樓時正好聽到這句,他笑得差點撞到樓梯扶手。
「言洛宇!你他媽給我小心一點,敢翻倒我叫你拖地。」她不爽地吼他。
這聲吼叫,可引來同事的注意,紛紛投來「關愛的眼神」。
原來他就是那個神秘的Mr.言啊!總算現身了,大家可好奇得很呢!
誰教這火爆大姊頭個性冷僻得要死,平日除了工作之外,絕對不讓人接近她方圓三尺之內,怎不讓人對那個近得了她的身,還讓她牽牽掛掛,露出思春笑容的Mr.言又欽佩又好奇呢?
其中一個比較行動派的同事,找了個機會就溜上樓去「整理環境」,拖把東拖拖、西拖拖就拖到他這邊來了。
言洛宇縮了下腳,避開拖把。他特地挑了個可以看到櫃檯的視野,一邊喝可樂,一邊欣賞她工作時的模樣。
過了一會兒,發現拖把還是在他腳下徘徊,他暫時收回目光,不解地抬頭。「有問題嗎?」
「有。」女同事十足八卦姿態地彎低身子。「你真的是丁群英家的Mr.言嗎?!」
他淺笑。「應該是吧,她認識的男孩子中,姓言的好像就只有我而已。」如果爸爸不算的話。
「厚!我們大家都對你好奇得要死耶!這丁群英每次接到你的電話,都會開心上一整天,如果聽到你要回來,更是比中樂透頭彩還爽,誰惹她都不會生氣哦!」
「是嗎?我不知道我的電話有這麼大的魅力。」
「你才知道哦!她這個人個性超酷,很難接近耶,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她獨來獨往慣了,但是沒有惡意的,請別放在心上。如果——嗯,我是說,她在這裡工作的狀況還好吧?可以幫個忙,關照她一下嗎?」
「這麼關心她啊?你是她男朋友?」
他笑笑地吸了口可樂,沒否認。
「我就說嘛!丁群英還說不是!男朋友這麼帥,又不是帶不出門,幹麼怕人家知道啊!」活似狗仔隊嗅到新聞氣息,決定明天拿來當頭條,散播八卦散播愛!
「妳確定妳還要繼續興奮嗎?群英好像在瞪妳了。」言洛宇很抱歉地潑來一盆冷水,澆熄她的亢奮。
女同事吐吐舌,趕緊閃人,繼續拖她的地。
等了半個小時,她下班了。等她交完班,他和她一起走出快餐店,手裡還拿著沒喝完的可樂。
「渴不渴?」他將喝一半的可樂遞到她嘴邊,她三兩口吸光,丟進垃圾桶,一起走向她停車的吔方。
等紅綠燈時,他無言地伸手握住她。她輕輕一顫,抬眸對上他,而後,將他才拿過可樂,微微泛涼的指掌——牢牢交握。
回到家,才剛停好車,他低低喚了聲:「群英——」
她一回頭,便落入一道溫熱的胸懷。她聽到一聲淺淺的歎息,然後,唇上一陣酥麻,他低頭封住了她的訝異。
他的吻,有些迫切、有些狂熱,這接觸對她來說還是很陌生,她懊惱自己有些拙於應對,緊張地揪緊了他胸前的衣服。
而後,他稍稍退開,摟在她腰間的手還是沒放,灼熱的視線盯視著朱唇,水嫩,微腫。
「今天——不是我生日。」她聲音微顫。
「我知道。」
「那是你生日?」
「不是。」
他輕撫著她留長的發,低低歎道:「原來,全世界,真的只有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