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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頁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請你不要說得好似『他』是第三人。」耿忻就差沒搖白布條抗議。

  「是是是。」她啞然失笑,沒見過像他這麼斤斤計較的鬼!「蝦米知道的可能比我多,等她回來,我們再問她好了。」

  「我是實事求是,哪裡是斤斤計較。」他撇嘴,心裡則為她用「我們」的稱呼而歡喜,那表示她已視他為—體的。「你不是要錄影?快遲到了喔。」他揚揚下領比著牆上的掛鐘說。他記得昨晚電視台打電話來告知,臨時要增錄一個特別節目。

  「啊!慘啦,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她急慌慌地喊著,然後就準備衝出去。

  「我叫你起床時就說啦!」他提醒她。「秀,你穿的是睡衣。」

  」匆匆的腳步在大門口前煞住,她唾罵。「喔,見鬼!」

  隨即她輕輕地塢著嘴,在衝過他身旁閃進臥室時.忙解釋。「對不起,我剛才那句話不代表任何意義,請勿見怪。」而且就算他是鬼,也是個帥鬼。她在心底補上—旬。

  「看在你說我帥的分上原諒你。」他輕輕砌著笑。

  許幼薇沒空聽他說啥,僻哩啪啦三兩下,她換上輕便的服裝,手裡各拎著一隻鞋,然後她一邊單腿跳著出來,一邊為蹺起的那隻腳套上鞋子,在要奔出門之際,她猝地想到方才換衣服的時候,他……在哪兒?

  「我……你……剛剛……換衣服……」她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望著她羞赧酌紅的嫩臉,他不禁坪然心動。

  「放心啦,我是正人君子,何況我也是有品味的人。」他用壞壤的笑來遮掩充塞心田中的強烈震顫。

  「正『人』君子?有品味的『人』?有沒有搞錯呀?」她慢半拍才聽出他話裡的譏笑。「嘿,你後頭的話是在諷刺我喔,你給我記住,晚上我們再來慢慢算,我會列出『室友』的共宿守則。」

  砰地甩上門,她且跑且歎。

  室友共宿守則?噯,這算不算「既來之則安之」呢?

  「不准偷聽、不准偷看、不准偷偷冒出來、不准……」耿忻娣著那寫滿一張紙的規定,念到最後,他不滿地抗議,「這哪叫共宿守則呀?你當我是賊嗎?上帝的十誡都比它寬鬆多了。」

  「你得搞清楚才誰是室長!」許幼薇仰頸指著自己的小鼻頭,志得意滿地道。

  女人就是女人,他覺得該為自己的清白據理力爭。

  「什麼叫做『偷』?我跟你講過幾百次,我並非蓄意,我不過是受到你的約束,但絕對不是採花大盜。」

  「知人知面不知心,條款我是列好了,你要是違規的話,我就……我就……」許幼薇支吾,因為她尚未考慮到此部分。

  「你就怎麼樣呀?」耿忻擠眉弄眼地捱近。

  「嘿嘿。」許幼薇一陣冷笑,只見她搶過浮在空中的紙,揮筆補上一條——「不准吃我豆腐。」

  「你那哪叫『豆腐』,應稱作『蘋果屑』。」他接著大笑。

  斜睨了他一眼,她又寫——「不准藐視我,我講話的時候不准插嘴。」

  「武則天。」他低聲叨念。

  「你說什麼?」她咄咄逼「鬼」,跋扈的筆尖幾乎要戳進他的鼻孔裡。

  「是你自個兒耳背,我連氣都沒吭。」他飄退一步。

  「算你識趣。」許幼薇哼道,隨即忖及這萬一哪天把他惹毛了,他會不會露出青面撩牙,就像恐怖劇情片裡的那般?

  「放心。」他縱聲大笑。「會有青面撩牙的傢伙,均是在世間罪大惡極,死手被貶到地底下層的低級鬼專專屬,一般的鬼其實長相和人差不多,或者顏色較淡,或者透明,再說我是靈魂,比鬼的階段要高出許多。」

  「真的?」此種故事不是人人都聽得到的,更何況是由鬼國的仁兄親口直述,許幼薇這廂聽得鼓掌叫好。「原來電視和電影都是亂演一通呀!」

  「也不能那麼說,畢見沒有『人』逛過『上面』或『下面』,所以你不能指控他們欺騙,因為『死無對證』嘛。」他噱笑。

  「『上面』

  「我……」耿忻不禁魂蕩神迷,大受吸引。

  「喂,你不要一直靠過來二讓一具人形從體內穿越的感覺實在不好,許幼薇在他不斷地靠近之餘,不由得尖聲制止。

  「呃?」他猛然驚醒,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將她逼到角落,於是趕緊佯作沒事地晃到另一邊。

  「什麼?」她的反應有點接不上。他剛剛是不是想……吻她?

  是的,他剛剛是有吻她的衝動。耿欣在心裡頭想著,原來受眩惑的不僅僅是他一人。他徐徐勾起唇線地對她說:「『上面』和『下面』啊,你不是問我它們長什麼樣子嗎?」

  「喔。」她偏著長睫毛,弄不清亂抨的心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遐思,紅著臉,她問著其他待解的疑雲,好轉移她的想人非非。

  「理論上是只有你看得到我,至於我的視覺則和正常人一樣,你看到什麼,我就看到什麼。」忽然間,他希望他的身體也能和正常人一樣,那麼他便可以實實在在的碰觸到她,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他永遠是現在這個樣子,如此一來他就能有借口一直黏著她。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有這種極端矛盾的想法?

  「哦。」念及只有她看得到他,她竟有獨佔他的喜悅。怪怪,她近日是不是壓力太大,所以神經有些錯亂?

  「你這種吃飽睡、睡飽吃的人,哪來什麼大壓力?」他忍不住出言饃她,心房卻洋溢著甜孜孜的膨脹感。

  「嘿……你道我是豬呀?我愛吃是因為工作需要……」她淬地想到適才與他的談話裡,有許多她並沒脫口說出,而他卻能對答如流,早上的情形也是這樣——「你……你……你會讀心術?」

  「沒那麼厲害啦上他摸摸頭。

  「那我不是更沒隱私?」她勃然變色地拍著桌面。

  「這又不是我規定的,你要怪就去怪立天條的天皇老爺子呀!」真衰,他怎麼老是當她的受氣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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