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門鈴聲夾雜在電視聲中響起,嚴天灝起身前去開門。
門一開啟,任根心便氣極敗壞地破口大吼,「為什麼一直都不接我電話?你以為故意躲我,我就會放棄嗎?告訴你,你愈是躲我,我愈是不會放棄。」
說完之後,一把將他推開,大搖大擺、長驅直入他的地盤。
嚴天灝將門關上,「任小姐……」
「心心。」這男人怎麼這麼死腦筋,到底要她說幾次,他才會直呼她的名字?
「心心小姐,請你別再鬧了。」
「我一直都很認真。」或許剛開始她的確是有點在捉弄他,但現在她卻是再認真不過,誰叫他一直不順從她,她嚥不下這口氣。
「婚姻不是兒戲,也不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這事關係著兩個家庭。」他在她對面沙發上坐下。「就算你願意嫁給我,你的父母會答應嗎?」
「我爹地和媽咪很疼我,我選擇的對象,他們不會反對。」
「我們在完全不同的環境中成長,思想觀念不同,真結了婚也不會幸福。」嚴天灝試著和她講道理。
「怎麼?你是從外層空間來的外星人嗎?」
「當然不是。」
「這不就得了,我們都在地球上生活,呼吸著相同的空氣、頂著相同的天空、踩著相同的土地,又哪裡不同了?」
「你從小在優渥的還境中成長,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而我只是在很普通的家庭中長大,我只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無法讓你天天吃大餐、無法讓你買名牌衣服,你絕對無法過得了這樣簡單的生活。」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我無法過這樣的生活?」
「好,撇除這些,你知道建立一個婚姻除了麵包之外,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當然知道。」當她是笨蛋呀!
「是什麼?」
「愛情。」
「沒錯,愛情。不管是麵包或是愛情,我們都沒有,你說這樣的婚姻又該建立在什麼樣的基礎上?」
「你會不會口渴?」任根心拿起桌上他喝了一半的飲料遞給他。
「啊?」
「我看你一口氣說了那麼多話,怕你會口渴呀!」
嚴天灝又急又氣又無奈,他費盡唇舌說了這麼多,她竟還跟他打哈哈。
「你說了這麼多,無非是不想對我負責。我告訴你,沒有用的,我決定的事,絕不會改變。」關於她這點個性大概是遺傳到她爹地,是有點「鴨霸」。
「你……」
「這星期六我們去約會。」她擅自作了決定。「還有,以後不准不接我的電話。」
「我在工作中無法接電話。」
「我知道了,以後我找你會在中午休息時打電話。還有,給我一副你家裡的鑰匙,我不想要以後來找你會被關在門外。」
「我沒有備份鑰匙。」
「你明天去打一副新的給我。」
嚴天灝從沒感到這麼無力過,任根心美麗得像朵晨曦中綻放的花朵,她能看上他,他該感謝天、感謝地、感謝上帝的恩寵,得一美嬌娘是他三生有幸。
然而他卻感到一股沉重壓力,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你明天晚上幾點下班?」
「很晚。」若不是今天始終心不在焉,心情亂糟糟的,這個時間他依然還在公司工作。
「很晚是多晚?」
「十點左右。」
「這麼辛苦呀?」任根心聽到他得工作到這麼晚,感到有些不捨。「那好吧,我十一點再打電話給你。」
嚴天灝不打算再和她爭辯,因為說了也只是白費唇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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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末,早已入秋,氣候不如十月初那般熾熱,卻也未到寒冬時的冷颼,這個時候,是最宜人的一段時間。
秋日暖陽,於清晨六點多時,輕爬上任根心的窗欞,一抹紅艷晨曦灑過落地窗,穿透薄紗簾,親吻著她的臉龐,喚醒床上的美人兒。
任根心睜開眼,望著窗外宜人的陽光,笑靨浮現在她光滑的臉上。她下了床,赤足走在微涼的紫木地板上,走到落地窗前打開窗門,踏上陽台用力深呼吸,吸取清晨清新芳香的空氣,彷彿要在胸腔中,填滿一整天的動能。
一抹微風輕浮略染她的身子,爽秋的晨風令人感到微涼。
任根心對著半空中升起的太陽道聲早安後,回到房間裡,進浴室盥洗後,開始挑選著今天想穿的衣服,不稍片刻時間,她的床上已丟滿整床的衣服,層層迭迭、萬紫千紅,卻依然無法作出決定。
她有整整三大櫃的衣服,卻還是挑選不出,也難怪說女人的衣櫃裡永遠少一件衣服,縱使衣服早已滿山滿谷,依然永遠缺那麼一件。
她足足花了半個小時,一件件在鏡子前比對著,千辛萬苦終於挑選了一件淡紫色的兩件式套裝,上衣是V型領,小蝴蝶袖,裙子是荷葉裙,加上雪紡紗質料,讓她看起來更加的飄逸動人。
她的美渾然天成,再美、再高貴的衣服對她來說,只是錦上添花,她知道就算只是件襯衫、牛仔褲,依然無損她的嬌艷。
不過,穿著漂亮的衣服,是為了讓自己心情更好,又能讓別人賞心悅目,何樂而不為。
換好衣服、化好淡妝,站在鏡子前再三審視自己,直到找不出一點點瑕疵,她才滿出息地帶著前不久剛買的愛馬仕鉑金包離開家門。
此時,還不到八點。
任根心坐著計程車,直接來到嚴天灝的住處外,她死命地一直壓著門鈴不放手。
仍在睡夢中的嚴天灝,被這不曾間斷,足以令人發瘋抓狂的門鈴聲擾醒,他起床,隨意套上一條運動褲和汗衫便趕緊出去瞧瞧。
透過門上的魚眼,他看清楚門外的人,在心裡微微掙扎了片刻,他心裡有數,他若是不開門,她就算是將門鈴按到燒掉,也絕不會放棄。
歎著氣、繃著臉,他認命地將門打開。
「早。」任根心笑臉迎人地向他道早後,越過他走進屋內,如入無人之地,非常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