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火熱的一天 花兒
經過了整整兩個月的忙亂之後,花花的婚禮終於是在六月的某一天完成了。
這個經驗給了花花一個很深的體驗,那就是--難怪沒多少人想再嫁第二次的,因為實在太累了∼
婚禮的前兩天,花花就因為緊張和忙碌而開始發燒、咳嗽,一整個晚上大約只能睡了三個小時,當天更是四點多就爬起來,睡眼惺忪的去化妝,硬撐到十點多花友來迎娶,那天的天氣又熱得嚇死人,進到新房的時候真的只有累癱了能形容。
超想撲到床上去睡個痛快,可是喜宴這一關還沒過呢∼於是我們在拜過祖先之後,又鑽進悶熱的車廂,殺到喜宴會場去。
已經燒昏了又快熱死的花花,在衝進新娘休息室之後,懇求花友趕緊弄來冰涼的礦泉水消消火,沒想到三分鐘之後,他老兄泡了一壺熱呼呼的烏龍茶來,讓花花和伴娘當場傻眼--雖然最後還是弄來了冰涼的柳橙汁,但那已經是在花花破口大罵之後的事了。
大概是果汁喝多了吧,所以在等待喜宴開始時,花花突然內急,不得不前去解放,只好穿著笨重的白紗努力穿過重重阻礙,火速殺到廁所去,這一來可苦了我的伴娘,她可憐兮兮的幫我提著裙襬,跟我一起擠在小廁所裡讓我解放去,真是尷尬呀,此時花姊又犯了個不可饒恕的錯誤,她居然跑去將廁所的入口門鎖起來,大剌刺的推開人家這間廁所的門,跟我說不會有人來,叫我安心的上廁所。
可是呀可是,那個笨蛋,人家都已經在上了耶,就這樣突然把門推開,害我的小屁屁全都曝光,被她看光光了∼
那一天,許多好朋友和同事都來了,花花都快被閃光燈閃瞎眼了,而且換衣服的時候,那些跟屁蟲全都離開位置跟著進來,照相的照相、聊天的聊天,完全不管花花苦苦哀求叫她們出去讓我換衣服。
還被娘子軍們罵大驚小怪,說什麼我有的她們也有、別假裝害羞了什麼之類的話,我想沒有一個新娘子跟我一樣倒楣,在那麼多人面前脫得只剩小褲褲,含淚換禮服。
在換送客禮服的時候,娘子軍們把新娘休息室當作聯誼拍照中心,我的新娘秘書說,她從來沒看過哪個新娘子的朋友這麼熱情,我猜她的意思是說話這麼多,這麼愛照相,連飯都不吃了。
總之,因為這群娘子軍,我的禮服雖然換好了,但還沒脫離閃光燈地獄,客人都已經開始離開了,我還沒出去送客。
花友進來催了幾次,娘子軍們索性連他都拿來當道具,擺弄個痛快,用完了還叫他先出去。
結果我大概只送到一半不到的客人,因為準備了五大包糖果,只用到其中兩包而已,客人早在我被閃瞎眼睛的時候走得差不多嘍。
好不容易回家了,累得只想睡覺的我火速卸妝換衣服,開大冷氣,用力撲到床上痛快的睡了一覺。
聽起來很享受,但是一覺起來,病情加重,鼻塞、咳嗽、頭痛全都一起來,花友趕緊去幫我買喉片回來含,可是一點效都沒有∼真是淒慘的結局。
新婚之夜,新娘子花花發著高燒,痛苦得想死掉,花友一整晚都在幫我拿熱開水、擦汗換衣服,折騰到天亮,也是一夜沒睡。
隔天花花剛好聽見朋友在問他我們的新婚之夜如何,老兄他告訴人家他一夜沒睡,因為我「火熱得不得了」都快「燒」起來了∼
這、這麼說也是沒錯啦,但這笨蛋就不能換個比較不會引人誤會的說法嗎?
我是發燒、發燒啦!不是發那種ㄙㄠ啦∼
第一章
炫眼的朝陽拉開一天的序幕,而太湖金家的一天,一如往常的開始在尖叫聲中。
「哇哇哇……啊……太不幸了!好不吉利呀……」
充滿懊悔的尖叫聲在金家迴盪著。
聽到這叫聲的人都會點點頭,瞭然於心的說:「是五小姐起床了。」
金燦燦坐在床沿,哭喪著臉,猛搖頭,一副後悔莫及的樣子。
「太不吉利了!怎麼會這樣呢,嗚嗚……」
「小姐,這次又是怎麼啦?」婢女明珠又好氣又好笑的走過去問。
雖然她們早就習慣小姐那些不吉利、不幸、好悲慘、被詛咒了等等口頭禪,但還是會稍微關心一下。
不過通常都是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在常人眼裡看來無所謂,可是對五小姐來說,那就是比天塌下來次之的大事。
在她小小的腦袋瓜裡,好像什麼徵兆都是不幸的開端,這種把人憂天的個性,她們早見怪不怪嘍。
金燦燦伸出手,微顫的指著自己穿好鞋的右腳,「太不吉利了!昨天睡前我還特地求了一卦,今天福神站左邊耶!」她一副快哭的樣子,「可是妳看看我,我居然忘了,先穿右腳的鞋。太不吉利了啦,今天我一定會倒楣的。」
「小姐,我保證妳不會有事的。」明珠斬釘截鐵的說:「趕快起來梳洗了。」
「真的不會有事嗎?」她小心翼翼的問,一臉提心吊膽,彷彿真怕有什麼事發生的模樣。
她就是那種人家說天塌下來,有高的人頂著,但她偏偏會擔心萬高的人都蹲下來,那不就壓死她的這種人。
「保證沒事。」明珠的臉都快抽筋了。真弄不懂她家小姐這種愛鑽牛角尖、愛玩不幸遊戲的個性到底像誰。
明明是個亮麗可人、善良天真的小姑娘,卻帶著這種個性,真該無語問蒼天。
還好大家都算捧場,一致認為不開口的金燦燦無疑是太湖第一美女,面貌多少也彌補了個性上的缺失。
「那好吧。」金燦燦只好勉強的繼續穿鞋。
唉,這一天一定不好過了,都是她太疏忽,活該要倒楣。
好不容易拖拖拉拉、咳聲歎氣的完成了盥洗、換裝的工作,她一臉哀怨的前往廳堂跟爹娘一起用餐。
走到花園時,經過一株大樹,幾片葉子緩緩的飄落在她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