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她跟三個地痞都吊在王府的牆上,臉上和身上,都給寫滿了「陰謀已敗,小心狗命」八個字。
「妳仔細想想,是得罪了什麼人,還是跟人家有什麼誤會?」
三個地痞一被放下來,苗雲馬上就詢問,他們承認是受雇要對金燦燦不利,這麼一來,一同被吊著的段浣玉在陰謀中扮演的角色就很清楚了。
可是柳湘還是不相信段浣玉會做這種事,於是裝作不知道,也忘了還在裝病,特地來安慰她。
「婆婆,我的性子妳不是不知道,我能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人這麼對我,分明是要我在王府待下下去,存心讓我沒臉,要趕我走。」
柳湘說道:「這也有理,可是誰會這麼過分?」
「我不知道!」她滿臉淚痕,憂心的說:「我好害怕,婆婆,要是大家都不信我,那該怎麼辦?既然有人把我和他們三個一起敲昏了,誣賴我,那我相信他們三個一定會血口噴人,說我的確有要害人。」
柳湘說:「浣玉,那我就跟妳直說了,的確,他們三個說是妳僱用他們要對燦燦不利。」
「婆婆,妳看吧!這借刀殺人之計太狠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什麼都沒做,卻得背這黑鍋,我好冤枉呀。」
「娘知道妳委屈了。」柳湘安慰著問她,「可是妳怎麼會跟那三個人湊在一起呢?」
「婆婆,我這是好心反被雷劈呀!驚綠他留戀青樓花娘,我怕燦燦她難過,特地去陪她,誰知道她卻要衝到花樓找驚綠理論,我怕她有閃失,才跟出去的。沒想到一出門就被敲昏,醒來就、就成了過街老鼠,我、我好冤枉呀!」
這事她也聽揚虹說過,因此不懷疑,再說,守門人也作證她的確是跟在金燦燦後頭出去的。
這下她好生為難,「浣玉呀,妳這樣叫娘怎麼辦?」
「婆婆,我的名譽已經毀了,我只希望婆婆能替我抓到元兇,替我申冤。」她擦乾眼淚說:「婆婆,不如妳問燦燦,或許她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妳公公早已問過了,她說她急著到花樓,不知道妳跟著她,也沒看見可疑的人。」
她又哭了出來,「燦燦討厭我,就算她知道什麼,也不會出來幫我說話,我看我是含冤不白了。」
「燦燦怎麼會討厭妳?」這丫頭雖然迷信又魯莽,性子倒是挺直的,要是討厭一個人的話,臉上八成藏不住。
「婆婆,難道妳忘了?我跟驚綠的事,難道能讓她喜歡我嗎?」段浣玉若有意似無意的說:「如今發生了這種事,對燦燦也好啦,我待不下去,跟驚綠還能有什麼未來可言?」
柳湘眉毛一挑,總覺得場景很熟悉,於是她試探的問:「哎呀,我知道了,這陰謀詭計,一定跟金丫頭有關。」
「婆婆,妳千萬別這麼說!燦燦不會做這種事的,妳要是冤枉了她,那就不好了。她最近也不過出去得勤一些,也不能認定她都是出去聯絡那些壞人,就算她好幾次都不小心傷到我,她也不可能想出這麼惡毒的計謀來害我。」
柳湘瞪大眼睛,終於想到這情景為何似曾相識,雖然說詞都不同,但是手法沒變。
她的好媳婦,慣於用引導的手法來中傷她的對手。
當初疏影不也是因為這樣,而吃了啞巴虧?
她只要說出些不合理的地方,她這個大笨蛋,自動就幫她把罪名安到無辜的人頭上了。
全家人都要她睜大眼睛,但其實他們都錯了,問題出在她的耳朵呀。
看她呆坐不語,段浣玉不知道她心裡對她的信任開始分崩離析,還打鐵趁熱的繼續。
「婆婆,我離開王府倒是小事一樁,我好怕妳有什麼閃失。妳本來身體健康、沒病沒痛的,卻突然之間得了這怪病,怎麼都醫不好,我真的好煩惱。還好燦燦很孝順,用盡了方法來幫婆婆治病,我才能安心的走。」她歎口氣,「希望她小心仔細一點,可別嚇到了妳老人家。」
柳湘有些冷淡的問:「嚇到我?」
「其實也沒什麼事啦,只是燦燦她神出鬼沒的,又懂那麼多神鬼之事,有一次她扮鬼把我嚇昏在驚綠懷裡,這事驚綠也是知道的,要是她一個不小心,又驚嚇到妳,恐怕會讓婆婆這病更加不好。」
「那妳倒是好心呀。」
柳湘這時完完全全確定了。這媳婦的確是個狠角色呀!
她想再給她一個機會,故意說:「說不定我這病,還是金燦燦引來的。」
「婆婆,我保證燦燦不是這種人,她不會故意作法害妳,我只是怕她不小心可能在求平安的時候出了差錯,引來邪神之類的,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妳千萬別責備她。」
這要是換了以前,柳湘早就已經氣得七竅生煙,立刻相信金燦燦罪大惡極,衝去將她罵個狗血淋頭,說不定還會將她趕出王府。
可是她自己心裡明白,她無病無痛,裝病不過是要試探媳婦的孝心而已。
現在聽了段浣玉這一席話,她心裡那把火全都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惋惜。
「浣玉呀。」柳湘握著她的手,難過的說:「妳聰明伶俐,為什麼不學做好人呢?」
她一愣,睜大眼睛,訝聲說:「婆婆,妳、妳說我……」
「妳總算是我的媳婦,而紫陌的確虧待妳,我們王府是對妳不起,我想……妳還是回娘家去吧。」
「婆婆!」她這一驚非同小可,「為什麼這麼說?難道媳婦做錯事?還是妳也相信我真的買兇殺人?」
柳湘搖頭,「我是不想耽誤妳。紫陌有了疏影,驚綠又放不開燦燦,我想他們的事我是插不上手,妳留在這裡,也只是消耗青春而已。這事是王府有虧,我會和王爺親自上門賠罪的。」
「但是婆婆,妳沒有虧待媳婦呀!我是心甘情願留在這的。」要趕她走,為什麼呢?
她為王府做了這麼多事,還事先為他們拿到免死保證,他們居然這麼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