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元不高興的說:「燦燦,妳才十五,說什麼嫁人呀?就算要嫁人,也是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金貴雄氣沖沖道:「作了一個夢就要嫁人,妳在跟我開玩笑是不是?」
「當然不是啦!」她睜著圓滾滾的眼睛,非常認真的說:「我是認真的!我夢裡的那個人,是我未來的相公嘛!而且半日仙也是這麼說的呀!」
半日仙說發上插花是婚約的象徵,而鞋子是諧,指婚事和諧,因此她夢中的男人,一定是她的相公絕對錯不了。
只是半日仙擔心這天賜良緣不知道要讓她等多久,夢中人才會出現,因此跟她說此夢只能參考。
但是金燦燦才不擔心良緣得久等,她十分好運的知道了他就在高泰客棧,所以趕緊回來拜託爹爹去提親。
「我才不管半日仙說什麼!我說不准、不准,聽清楚了沒有。」
她小嘴一扁,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爹好過分喔,不讓人家嫁人,難道要我當老姑婆嗎?」
「這個妳甭擔心,過幾年自然會把妳嫁出去。」
「我不要啦!」她一跺腳,「你又要四姨婆幫我作媒對吧?四很不吉利,會害我被休掉的。」
她說完,看見金元元的殺人眼光,連忙掩口。
「呃……四姊,妳不算,妳例外,妳絕對不會被休的。」
金元元一哼,「爹,既然她要嫁就讓她嫁,我看她這麼瘋瘋癲癲,成天胡說八道,人家也不會想娶。」
「不行!」金貴雄嚴辭說:「我們金家是何等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可以因為一個荒唐的夢,就到高泰客棧去跟陌生人求親。」
「爹,他不是陌生人,他是你女婿,我的相公嘛!」金燦燦苦口婆心道:「你現在不去,他要是跑了,我就慘啦。」
「妳還說!燦燦,妳這脾氣幾時才要改改?別這麼迷信不行嗎?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爹,這怎麼會只是一個夢而已?這是一個預知夢、姻緣夢,我已經夠不幸了,好不容易有個小小的幸福,你居然不答應,難道希望我繼續不幸嗎?」
金夫人哭著發火,「妳這丫頭真是的!妳吃好穿好住好,哪裡不幸了?」
「哎呀,這種事三言兩語講不清的。」她煩惱的說:「妳們都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實在太過分了。」
「妳成天說些瘋話,難道還要全家一起陪妳練呀?快給我收起這想法,回房去反省!妳要是想嫁人,明天我就托四姨婆給妳找一門親,早早把妳嫁了,省得老在家氣我。」
「這怎麼可以呀?我已經有相公了,你不可以隨便把我亂嫁出去!」都已經說四不吉利了,還一直要找四姨婆,一定是想害她被休。唉,她實在太不幸啦!
「不許說了!明珠,把小姐押回房裡去!」金貴雄氣呼呼的說,一副不願再談的堅決模樣。
金燦燦歎了一口氣。唉,她的婚姻之路居然如此乖舛,她果然是個不幸之人。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寧靜優美的湖光山色中,苗驚綠乘著一葉扁舟遊湖,一臉的悠閒。
他向湖邊的漁家租借了一條小船,帶著竹簍和釣竿,載著龍七,輕鬆的漂蕩在湖心。
他也不過問龍七如何解決剛剛的兩隻跟屁蟲,總之當他到月老祠時,兩只可憐蟲不是死了就是昏了,一動也不動的被堆在頹倒的月老像旁。
「小王爺,陳家的老宅已經易主數次。」龍七盡責的說:「屬下已經查出,現在的業主是太湖首富金貴雄。」
「辛苦你了。」他安然的釣著魚,狀似漫不經心,「姓金呀,這還真巧。」
不知道跟早上那個怪丫頭有沒有關聯?
真奇怪,他怎麼會在這時候想到她呢?
他一向不把女子的面貌掛在心裡,但她的形象卻異常鮮活。
或許是因為她的舉動特別的怪異、不合理吧。
看多了閨閣千金,這怪丫頭倒是一種新鮮的調劑。
「金家與陳家舊宅相鄰,傳言金貴雄買下舊宅是為了擴園,但據說陳家舊宅鬧鬼,所以金家買下一年多來仍沒有動作。」
「嗯,這麼說來,東西應該還在那裡。」
但是他得要避開朱太師的眼線,才能取得東西順利返京。
苗驚綠相信朱太師絕對不可能只派幾個連跟蹤都不大會的人來辦這件事。
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小王爺,要不要屬下先行進去為你開路?」
「不。」他笑著說:「我得想個方法,名正言順的進去,絕不能引起旁人的猜疑。」
朱太師還不知道他此次南下的目的,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使出各種手段來奪取不利於他的證據,他可不想替自己找麻煩。
他不能打草驚蛇,看樣子得想個妥當的辦法,才能行事了。
第二章
夜黑風高的夜晚,帶著小包袱的金燦燦鑽過了狗洞,出現在無人的街上。
「想軟禁我?這不是讓我跑出來了嗎!不過今天噩神在東,這狗洞偏就在東,唉……」她苦惱的說:「一開始就犯忌,前途恐怕多災多難。」
但無論如何,還是得趕快離開家,否則爹真的叫來四姨婆,隨便塞一個相公給她,那她就慘嘍。
金燦燦大著膽子,在空無一人的寂靜長街奔跑,賣力的往高泰客棧前進。
跑呀跑的,終於看見了客棧的店招,她心裡一喜,迅速的跑過去。
只看著店招的她,壓根沒看見一條黑尾巴,就這麼踩過去,只聽見哇嗚的一聲,一隻大黑狗眼露凶光,汪汪的追著她跑。
「哇!哪來的狗呀!」她沒命的跑,嚇得眼淚直冒,撲到客棧緊閉的門上用力擂門,「開門呀!開門呀!」
拍了許久仍沒人來應門。
「哪有客棧關著門不做生意的?我真是太不幸了!」
眼看門一直不開,大狗又追了過來,她只得掉頭逃命。
追來的黑狗一撲、一咬,咬住了她的裙子,她嚇得一掙,裙子撕破了一大半,她又沒命的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