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她如何開口?她現在已經開始準備想念四哥了,"當然。"
朝遇把弄著她頰邊的一繕髮絲,"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說?"
她有一籮筐的話想對四哥說,可是現在忽然要她說,她反倒不知從何說起?琢磨了半天,才選到一小段話開口,"可不可以不要走?"
"誰不要走?你?還是我?"
"當然是四哥羅,我怎麼走?"她現在瞭解到詩詞中那些守在空閨盼著良人歸的妻子心態,而她卻不算是四哥的妻子。
"你不走?"他可驚奇了,故意皺皺眉頭,"你不想跟我一起走?"
跟……跟四哥走?她可以跟著四哥,然後就不會對他日也想、夜也想,可以名正言順待在他身邊?
對她來說,這個提議是再好不過的了,可是,她忽然怔了一下。
"怎麼?不願意跟著我?"她不是黏他黏得緊,怎會不願意跟他一起走?
她的眼瞳瞅著她,語氣是難得的慎重,"對四哥而言,我是四哥的誰呢?"
就算四哥沒給過她承諾也不要緊,她只是想知道,她在四哥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
以前以兄妹相稱,但是四哥現在對她的態度應該早已超越了一般正常的兄妹之情。
對他而言……
好熟悉的字眼,他倏然想起少女曾經對他說過差不多的話,她對他而言,這就是……就是……
"情人。"朝遇也定定的回看她。
是嗎?她心中狂喜雀躍,為了這兩個字,她一輩子心,滿意足。
瞳婷淺淺一笑,忍耐著不顯露出太多的喜悅,她怕她只為了這兩個字就這麼高興,四哥會笑她哩!但是眼角、嘴角的揚起洩漏出她的快樂無比。
"那……"她問出她已經想很久的問題,如果一直將它埋在心中,她就會連看到四哥都會有一種化不開的疑惑存在。"以前的四哥為什麼對我那麼凶、那麼冷淡?"頓了一下,"害我都以為四哥很討厭我,連看都不想看到我。"
"怎麼會?"他輕摟著她,"以前還當你是個孩子,嚴加管教是必然的。"
"現在呢?不當我是孩子了?"
"當然,你已經多久沒見過我對你發脾氣了?"他對她的好及寵溺是顯而易見且溢於言表的,難道她還會不明瞭嗎?
是這樣說沒錯,但是她的內心不知怎麼,卻尚有一抹不踏實感。
態度有那麼大的轉變僅僅就只是因為她"長大"了嗎?
雖這麼想,可是她未曾將此想法說出,如果……如果她相信四哥,她應該不會不敢將這問題問出,而她在逃避的到底是什麼?
點點頭笑看著四哥,表示她接受了他的說法。
坐在百步之遠的兩個人遙望著他們的行為,一個搖搖頭,一個點點頭。
小桃一掌往樊衛肩頭招呼去,"你點什麼頭?"敢跟她做相反動作?
他吃痛的一縮,不滿的反問:"那你又為什麼搖頭?"
"我搖頭是因為看不慣他們倆的行為,卿卿我我、摟摟抱抱,還互喂東西,活像有多親密似的。"她義正辭嚴地說道。
"看不慣你們家小姐有人疼、有人愛,心理不平衡是嗎?"喲!酸葡萄心理不好喔!
"你這個大豬腦,我在說的不是這個好不好?"況且她雖不是美若天仙,但起碼伶俐可愛,想娶她進門的路上抓也一大堆,就這死木頭不長眼。"我的意思是,你想想看,之前你們家少爺是怎麼對待我們家小姐的?"
"爺不只是我們家的,也是你們家的喔!"被爺知道不好喲!
拜託,誰都好,給她一根棍子,她要砸爛這笨蛋的漿糊腦袋。
"我指的是少爺之前不是對小姐又吼又罵,還把小姐嚇昏?態度之惡劣,怎麼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就改變所有態度,這未免太反常。"
而小姐也真夠呆的,那四少對她好一點就被哄得團團轉。
"我……我想,"樊衛還在為自己主子想辯駁的話,"也許是少爺發覺他對小姐的態度太差了,所以才改變的。"
厚!愚昧的死忠派!小桃受不了的搖搖頭,"就算少爺要你去作奸犯科、殺燒擄掠,你也會甘之如飴?"
"當然。"他是百分之百支持主子的,"爺會那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更別說爺連做壞事都做得光明正大的,從不曾用暗算的手段。
這就叫作偉大。
小桃撇過頭,"懶得理你。"去跟狗說話都還比他好。
看向另一方,小桃倒有些擔心。
一個人真的會在短時間內就使自己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嗎?少爺會不會真有什麼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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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鳥啼聲忽然變得雜亂,凝結著一種不尋常的氣氛。
樊衛長劍握在手,另一手拉著小桃的臂膀。
不知所以然的小桃怪叫:"喂……"拉什麼拉,吃她豆腐啊!
"噓!有殺氣。"他低聲說道。
一聽,她馬上乖乖閉嘴,因為知道這個頭腦簡單的愣木頭四肢特別發達,武功一流。
"我們過去爺那裡,自然一些,別被他們知道我們已經察覺。"
"喔,好。"在嬤嬤的調教下,偽裝自然是她最擅長的。
樊衛僵手硬腳的起身,手中的劍握得死緊,擺明了是已知曉有異,全身繃著防禦的氣息。
這白癡喔!
小桃無奈的看著他,這傢伙知不知道放輕鬆裝自然的意思?不過看樣子肯定是不知道。偷捏他腰側一把,放低聲音,"配合著我。"
喔?他看著小桃,不知道她會出什麼奇招?
深吸一口氣,然後小桃放聲大叫:"太過分了,你這豬腦袋是怎麼想的?"
他?他?他做了什麼事嗎?
小桃踮高腳尖,揪住他的耳朵。喔!要死了!長那麼高幹嘛?
"你這人實在莫名其妙,走,我們去找爺和小姐評評理。"
"不是,我──"
"還敢狡辯!你以為是護衛就了不起嗎?"
"我──耳……耳……"朵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