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自己的想法,簡直是歪理。」她不想再跟他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只要你的CASE好,我就不信爸會不肯採用。」
「那案子當然棒了,妳知道我的想法嗎?咱們『施揚證券』可以與『慶通銀行』合併成為『金控』公司,如此一來便可和現在銀行界業務量最高的亞東對壘了。」說起這事,施嘉禾眼底閃著光芒。
本來已舉足要離開的筱寅卻突然佇足原地,吶吶問道:「你說什麼?亞東……亞東金控嗎?」
「沒錯,正是亞東金控,沒想到連妳也知道他們?」
「證券公司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加入金控的戰局呢?」這是筱寅所不能理解的。
「妳真傻,證券業除非行情大好才有賺錢的機會,像現在不高不低、不上不下,能賺幾個錢呀!」
「你為什麼非得這麼貪心?」筱寅歎口氣。
「難怪老爸這麼疼妳,你們的觀念還真相近呀!」他搖搖頭,「可見老爸本身就是婦人之心,哪成得了大器。」
「可別小看女人。」她睥睨著他。
「是是是,我現在不正是要請求女人幫個大忙,替我在老爸面前說幾句話,讓他採用我的意見?」施嘉禾笑得詭異。
「你也有求於我呀?」她笑得搖搖頭。
「妳到底願不願意?」看見她的笑容,施嘉禾火氣又來了。
「對不起,你和老爸之間的事或者是公司上的事,我向來不插手也管不著,所以對不起,我辦不到。」她揉揉太陽穴,非常無力地說。
「施筱寅,妳不要給臉不要臉!」他猛力拽住她細弱的手臂,發狠的眼緊緊瞪著她。
「要不你還想怎麼樣?再打我嗎?那打呀!」她抬起下巴,勇敢地睇視著他,她相信以目前的情勢他也不敢。
「妳……妳……」他拳頭緊緊握著,終究沒再出手,只好放開她,「妳還真是給臉不要臉!」
「你給的我寧可不要!」丟下這句話,她便快步奔上樓,將自己鎖在房間裡,閉上眼,輕輕喘息著。
這個家她還真是待不下去了,若非母親當初的遺願是希望她能早日認祖歸宗,與父親和樂相處,她才不會待下來勉強自己。
可是如今,哲她心頭百轉千回,如樹根交錯、盤踞的則是「陸璽」這個男人。
天……也不知從哪時候起,她對他已由反感轉為好感,如今又知道他是當年幫她撿娃娃而受傷的男孩,這一切已在她心底造成一股股止不住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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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漸進、季節遞嬗,很快的又到了鳳凰花開、驪歌初動的時刻。
施筱寅畢業了,就如同其他社會新鮮人一般,對未來她有著憧憬,更有一份不知的茫然。
「李毅,終於畢業了。」拿到畢業證書的感覺不錯、穿上學士服的滋味挺好、戴著方形帽的形象滿正的。
「是呀,熬出頭囉!」他伸了下懶腰。
「你有什麼計畫?」她問道。
「哪有什麼計畫,就等著當兵囉!在這之前只能找幾個打工,或是繼續當家教。」這兩年來他倒是接了不少工作,而家教是他從沒間斷過的。
「你的沒計畫還比我有計畫多了。」她現在腦海是一片空白呀!
「對了,班上幾個被『亞東』挖走的人才,下月初就要去報到了,還真羨慕他們。」坐在學校的休憩椅上,李毅伸了個懶腰,想想今天以後,他就不太可能再坐在這裡了。
「是挺不錯。」想起這事,她便有些頹喪。
屈指算一算,從那天她主動跑到亞東「獻身」給陸璽之後,至今已經有兩、三個月了。她沒去找過他,他也沒在她面前出現過,兩人的交集似乎愈來愈淡,她心底的苦卻愈來愈濃。
如今,她真不能騙自己,她早就為他動了心、融於愛了。
只可惜,事實只是應驗了一句話--男人棄送上門的女人猶棄敝屣也。
用白話來解釋,那便是:當一個男人上過一個女人之後,拋棄那女人就像扔掉破鞋一樣。
唉,還真是悲慘哪!
「妳打算回自家證券行上班嗎?」李毅覺得關於未來出路,筱寅是最沒資格喊無助的。
「才不!再說公司現在到底變成什麼樣了,我都不知道。」上次她大哥跟她提過想與其他銀行合併後,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努力一個多月老爸終於首肯了,讓他作主一切,所以她更沒意思過問了。
「妳應該用點心在家裡、在公司上。」李毅忍不住想勸她。
她苦笑,「我爸是容得下我,可是我哥一定會排斥我,我何苦自找麻煩?如果我真要與公司牽上一點線,他就會以為我有野心要謀奪施家財產,就跟我母親當初謀奪他母親在我爸心底的地位是一樣的。」
「沒想到妳會這麼想,我一直以為妳只是--」該怎麼形容?
「只是因為恨而恨?」她搖搖頭,「不,我從不這麼想,當然我哥的行為讓我不齒,幾次跟他對罵甚至大打出手,是真的氣他,氣他的不成材。」
「那妳是打算自己找工作?」李毅就是被她這抹堅強所感動,只可惜人家看不上他,只願當朋友。
「是呀!我才不信我連份餬口的工作都找不到,頂多省吃儉用點,又餓不死。」對這點,她倒是有信心。
「也是,我相信妳。」他拍拍她的肩,「別忘了,如果休假可得來營區看我,不然我會悶壞的。」
「安啦!像你這麼善解人意的男生,以後一定會成為營區內的紅人。」筱寅托腮,雙肘抵在大腿上,「無聊的人應該是我。」
「妳如果願意敞開心接納別人,一定會有很多朋友。」李毅撇頭望了她一眼,「對了,下午沒事,要不要去看場電影?」
「嗯,也好。」她笑著點點頭。
「典禮也結束了,我們先回教室吧!」李毅率先站起,拍拍身上的學士服,「這是誰發明的,還真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