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氣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你煮了什麼,好像很香的樣子。我餓了,你拿過來給我吃。」聞到空氣中瀰漫著食物的味道,男人又命令道。
「面是我煮的,我為什麼要拿給你吃?」笑柔憤怒的瞪著這個莫名其妙跳進她的洗澡水裡,還試圖搶自己食物的男人。
「你不拿嗎?那好,我自己過去拿。」男人聳聳肩,無所謂的。
「你過去拿?現在?」笑柔口吃的。
「當然是現在了,你沒看見我都快餓暈了嗎?」在她的目瞪口呆中,男人跳出了木桶。
笑柔看得分明,他上半身的衣服差不多已經給他撕光了,下半身的也只剩幾塊破布片掛在那裡。他胸膛的塊壘、腹部的毛髮、強健的大光腿……都赤裸裸的袒露在她的面前。
「你、你、你……」笑柔猛的背過身軀,口吃的道。
「我什麼?」可是始作俑者渾然不覺自己的行為有多麼的可恥,還大剌剌的繞到她身前,拿過先前她放在灶台上的那碗麵,香甜的吃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下一刻,一連串的尖叫衝出了笑柔的喉嚨。
「你──吵死了!」男人一臉不悅的。他放下面,一臉猙獰的走向她。
一種強烈的殺氣隨著他的靠近,猛地朝她壓過來,壓得她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笑柔忽然明白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就是修天厲。
「你的臉怎麼……」這麼白?看著這剛才還紅撲撲的小臉,忽然變得一片蒼白,男人──修天厲不解的伸出手去。
「呃∼∼」手還沒撫上她,笑柔就感覺到一種寒意透體而來。恍然間,她似乎還看見那只伸過來的大掌上仍沾著血腥。
這時,那些有關噬血修大將軍的傳說紛沓而來。
死的那個還被硬生生的撕成了兩半,聽說心肺腸子什麼的流了一地,好生怕人呢……
她的臉因為恐懼而扭曲。
「啊啊啊啊啊∼∼」笑柔嚇得張口狂喊。
「你──吵死了!」修天厲粗聲斥責道。
在和北狄最後一役,他已經三天兩夜沒合眼了。戰事一定,都還沒來得及休憩,又被皇帝的七道金牌召回京城。
這一路上馬不停蹄的趕,修天厲早就已經累得頭痛欲裂了。好不容易才熬過了無趣至極的覲見和寒暄,回到家才想好好的放鬆一下,誰想──
「唉∼∼」耳聽得她刺耳的尖叫聲,修天厲覺得他的頭更痛了。
「啊∼∼」笑柔很想逃,可是她的雙腿就像是嫩豆腐,軟得直打哆嗦。
「你──閉嘴!」修天厲終於抓狂了。
當他的大手抓住了她時,笑柔隱隱的意識到自己這次是死定了。
下一刻,笑柔只覺得自己好像騰雲駕霧一樣,整個人飛出了廚房,「啪嗒」一聲掉落在外面的空地上。
可憐她才剛好了沒多久的腦袋,正好撞上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笑柔的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將軍府的老總管榮叔正喜孜孜的送衣服過來,正好看見自己好不容易才僱傭來的小廝竟被自家將軍丟出來,暈死在自己的腳前。
「呃∼∼將、將軍,你、你這是怎麼……」了?當下他的老臉一片呆滯,手裡的衣服紛紛掉落在泥地上。
第二章
她的頭好痛喔!笑柔呻吟著睜開眼睛,卻看見雪白的帳頂。唔∼∼她怎麼了?
她伸手摸摸自個兒頭上腫起的大包,心裡還直犯迷糊。
「你終於醒了?」驀地,一張笑逐顏開的老臉映入了她的眼瞼。「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你、你是榮叔?」霎時間在京城街上的追逐,以及被一個疑是修天厲的野蠻壯男扔出廚房的情景,接踵閃過她的眼前。「呃∼∼那、那個男人……」
「那、那就是大將軍啦!」榮叔有些尷尬的解釋道。「其、其實將軍他也不是故意要摔你的,實在是……」
「實在是你自己太不中用了。」榮叔話還沒說完,一個低沉的男聲忽然插進來道。
笑柔這才注意到,床尾的陰影中隱著一個高大的黑影。注意到她的視線,高大的黑影跨出一步,霎時間修天厲那張粗獷而深刻的臉出現在她的視野裡。
「我、我不中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讓她本能的縮了縮脖子。
「難道不是嗎?」看見他的薄唇微揚,眼神掩不住輕蔑的。
他已經看夠了那些丫鬟、小廝們在自己面前動不動就昏倒、尖叫的混亂了,他想著,如果這小東西敢再一次暈倒的話,就直接將他丟出將軍府去。
「才、才不是哩!」笑柔結結巴巴的道。
「哦∼∼」修天厲刻意壓低了身子,用一雙黑得讓人害怕的鷹眼盯著她。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見這小子像其他人一樣哭爹喊娘了。
「喂,你、你離我遠一點。」看出了他的惡意,笑柔有些顫抖的。
「不成,離得太遠你怎麼貼身伺候我呢?」他伸出一根指頭,在她面前搖了搖。
「貼、貼身伺候?」笑柔張大了嘴巴。
「將軍,你要他貼身伺候嗎?」榮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畢竟,將軍的挑剔可是出了名,這些年他還沒聽到將軍主動說要哪個小廝做自己的貼身小廝呢!
當下,他的一張老臉笑得像朵花一樣。
「怎麼,有問題嗎?」修天厲不悅的。
「沒,當然沒問題。我一定會將他訓練成最稱職的貼身小廝。」榮叔說著就「登登登」的跑了出去。一邊走,還一邊叨念著,「我這就去準備、準備。哦!就將他安置在爺的院裡好了。」
遠遠的,還能聽見他喊人收拾院子的聲音呢!
「呃∼∼」榮叔就這麼走了?丟下她和他兩個孤男寡女的……笑柔有些傻眼。
「在這之前我會好好訓練你的,小東西。」他高傲的宣佈。
「訓、訓練?才、才不要呢!」笑柔忽然意識到自己躺在床上似乎有些不雅,於是趕緊坐了起來。
誰想他們之間的距離本來就已經很近了,這一起身使得她不得不用手臂抵住他的胸膛,才不至於和他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