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瞇起了眸,望著她震驚的表情,「妳是?」
樂蒂猛然轉身,慌得想逃,可突然想起自己做賊心虛的老毛病又犯了,這才緩緩回頭笑望著他,「我是新到任的設計師;沒想到一來還沒見到其他人,就先見到老闆。」
「妳知道我是老闆?」鐵鄖揚起下顎。
「啊!」樂蒂真想封了自己的嘴巴,只好笑著說:「我當然知道,來這上班前,我已經對公司有了一定的瞭解。」
鐵鄖點點頭,「好好做,我從不會虧待盡職的下屬。還有公司才剛遷來這兒,很多東西還沒整理好,希望妳能分勞些。」
「我會的。」樂蒂點點頭。
他朝她笑了笑,跟著又和客戶進行生意上的交談,還主動從檔案櫃翻出過去設計的案子與稿件,讓對方做為參考。
現在是午休時間,他沒去用餐,仍在進行著工作,這讓樂蒂對他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喬先生,謝謝你。」過了好一會兒,生意似乎談成了,他與對方握手,「走,去吃飯吧,耽誤了午餐這麼久,真不好意思。」
「哪裡的話,跟你合作真的很愉快。」兩人正要離開之際,他又回頭望向樂蒂,「妳不去吃飯?」
「我吃飽了。」她的心在悸動,嗓音微帶顫抖。
「動作還真快。」他落了這句話後,便與客戶離開了這裡。
直到他消失眼前,樂蒂還不能從這股震愕中回神,天……是上天在開她玩笑嗎?
台北這麼大、做建築的這麼多,為何她偏偏找上了他?
鄖宇建設集團……那他的名字呢?她趕緊走到檔案櫃前,翻出幾份資料,終於在其中一份資料的背面看見「總裁鐵鄖」的印記。
鐵鄖,原來他叫鐵鄖。
就此,這名字一直深深刻在她心底……
第二章
夏樂蒂來到台北之後,雖然工作找得很順利,但是住的地方卻始終無法安定下來。
一開始,她暫時住在公司宿舍,也由於是宿舍,完全沒有所謂的隱私,她不方便把電腦搬來,有好一陣子無法上線。
直到半個月後,她終於在公司附近找到一間不錯的小套房,雖然是個才十五坪的房間,對她而言已經很足夠了。
等到一切妥當了,她才托人將電腦搬來,也順便帶來一些書,以及從小到大陪在她身邊的幾樣小玩偶。
有了電腦,吃過晚飯後,她便回到住處,坐在電腦前發呆。
她該開機嗎?而身為大老闆的他有空開機嗎?
自從第一天上班那天見過他之後,她只能在公司餐廳用餐時看見他,但他依舊來去如風,讓她覺得自己與他的距離似乎變得更遠了。
閉上眼,沉思了許久之後,她才打開電腦,上了線。
喔喔!
熟悉的叫聲震住她,她慌張得想離線,可是訊息已經進來了──
我以為妳上外太空旅遊了,消失得還真久。
夏樂蒂捂著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已方寸大亂的心情。
不說話?可以,反正妳已經變得沒了聲音,不像以前這麼善解人意。他輕吐了口氣。
對不起,我最近搬家,所以電腦一直沒辦法弄上線。樂蒂沉思了一會兒,終於打出了闊別已久的第一句話。
妳也搬家了!搬哪兒去了?
台北市。關於這點,她沒有欺騙他。
這麼說離我更近了。他嘴角勾起笑意。
可心的距離卻更遠了。樂蒂有感而發。
什麼意思?他眸心一緊,跟著手指便敲出這問句。
沒什麼,今天能遇到你真的很意外,你還是天天都上來嗎?她想知道他平常公事這麼忙,怎麼還有時間上網聊天?
不能說是天天,其實我也一個星期沒碰電腦了,剛好今天談成一筆生意,可以放鬆一下。他恣意的打著。
那麼恭喜你了。她由衷地說。
這筆生意她聽說了,好像他們從眾多對手中,以不是很高的價錢在信義高價地段買了一塊地,這地點極棒,將來潛力無限。私底下她還聽到一個消息,在這麼多競標者中,出天價的公司不在少數,然而地主之所以會賣給「鄖宇」,全然是被鐵鄖的毅力所感動。
謝了。他笑了,那是種對自己能力認可的笑容,只可惜樂蒂並沒有看見。
不客氣。她笑得甜美。
既然碰到了妳,我還是得舊事重提一次,肯見個面嗎?鐵鄖直接問了。
這……她呆呆地看著這行字。
到底怎麼樣?
為什麼不維持這樣的距離就好呢?以往我們就算不見面,不也是無話不談嗎?樂蒂很直接的說。
但就像妳說的,這樣的距離始終無法化解掉,很多話說來總是這麼空洞。還記得我前陣子告訴妳我很煩,很想找人傾吐嗎?
我記得,那件事還沒解決嗎?
哪那麼容易解決的。他嘴裡輕哼了下,雙手又打著:非但沒解決,反而更嚴重,算了,反正妳不想瞭解。
不,我當然想知道。她很急促的表示。
真的?他眉一挑,這麼說,妳願意來見我?
這……樂蒂深吸了口氣,什麼時間?你說。
這次不會再放我鴿子?鐵鄖得問清楚,畢竟他也是有脾氣的,可不是這麼任人戲弄的。
我盡量。這樣應該不算騙他了,她真的有心與他見面,也會嘗試克服心理障礙。
好,我告訴妳我住處的地址,時間妳挑。接下來,他便打了串他剛購置的新居地址。
樂蒂見了,趕緊拿筆抄了起來,可突然她震住,這地址……她趕緊站了起來,走到窗口往外看,斜對面有幢宏偉大樓,他是住在那裡嗎?
喂,妳到底是看見沒?還是騙了地址就溜了?不見她回應,鐵鄖忍不住開起這小女人的玩笑。
實在是這女人有過不良紀錄,他不得不提防她一點。
樂蒂傻傻的站在窗口,看著那裡幾處有亮燈的房間,心忖:他或許就在這其中的一間吧!
慢慢摸回電腦前,當她看見他這句話時,嚇了一跳,趕緊回應。
別亂說,我只是突然口渴,跑去倒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