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總算還認得我。我一接到文風的電話就急急的趕過來,找了好久才找到妳。滿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這個樓啟凡真不是東西,一個大男人竟然小鼻子、小眼睛的欺侮妳。放心,我這就陪妳一起去找樓爺爺,把事情跟他說清楚,請他出面為妳討回一個公道。」她為唐怡佳打抱不平,拉著她就要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不了,佩璇姊,我不想爭,也不想解釋,我現在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好好的想想。」她搖頭拒絕,掙脫柳佩璇的手,再度向前走去。
那種不哭、不鬧,哀傷欲絕的神情,才更教人擔心,柳佩璇不放心的跟過去,強硬的拉著她的手道:「不行,妳再這樣自暴自棄下去,會想不開,會生病的,我現在就帶妳去樓家,當著他們爺孫的面,把話問清楚。」
這時候絕對不可以放唐怡佳一個人,受了這一連串的打擊,是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一向纖細又比常人脆弱的她呢?
半年前她才剛死了父親,現在又失去丈夫,連公司都沒了,換作是她,一定瘋掉。
「不,我不去,佩璇姊,我求求妳,讓我保有最後的自尊,不要逼我去見他好嗎?」唐怡佳奮力的掙扎著,悲痛的搖頭。
她在他的面前已經失去太多的尊嚴,如果連這最後一絲絲的自尊都不能保住的話,她會活不下去的。
兩人激烈拉扯之際,原本就虛弱的唐怡佳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緊接著從腹部傳來。
「啊……好疼啊!」她抱住腹部。
「妳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啊?」柳佩璇嚇得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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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怡佳動了胎氣住院的消息,很快的傳到樓啟凡的耳朵裡。
可是他卻沉著臉不聞不問,一點關心的表示都沒有,只是沉默的走到客廳一角的小吧檯,拿出一瓶酒打開,自斟自飲。
「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你再不去看她的話,以後一定會後悔。」自覺肇事的柳佩璇氣得哇哇大叫,希望能把這個負心漢叫醒。
可憐的怡佳,被這個壞男人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
但他卻像個沒事人,一絲自責後悔都沒有。
難道他的心是鐵打的,肺是銅鑄的嗎?
真不知道他媽當初是怎麼把這種鐵心銅肺的人生出來!
「我說過,她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妳要找孩子的爸去關心她的話,就應該去找韓東昇。」他冷道,又倒了一杯酒灌進嘴裡。
毋需等到以後,事實上他已經開始後悔了,看到她離去時的決然背影,他才領悟到自己失去了什麼。
他真正失去了她,同時也失去了自己。
「樓啟凡!」她真的想殺人了,有沒有人可以馬上借她一把刀,殺死這個壞胚子!「我說了這麼多話,你沒有一句聽進去是不是?難道一定要我把所有的證人都帶到你的面前,重新講述一次你才相信?」
氣到頭痛,她沒想到這個男人固執得離譜。
「不錯,除非妳能找到蘇尹豪,讓他親自站到我的面前來,也許我就相信。」樓啟凡道。
柳佩璇為之氣結,一雙杏眼怒瞪著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過了許多,她才恨恨的說道:「我會的,到時你別後悔。」
她就不相信找不到那只躲在臭水溝裡的臭老鼠。
柳佩璇忿然的走出樓家大門,將氣出在厚重的銅門上,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找個不會說話的門出氣有什麼用,要找蘇尹豪,我陪妳去。」大門邊,樓文風雙手環胸,交叉著修長雙怡佳等著她。
「你終於良心發現了?要幫忙的話,你為什麼不去跟啟凡自首,承認一切都是你設的局?」一看見他就有氣,如果怡佳不說,她還不知道這傢伙的陰險。
「妳認為這件事情我說了就會有用嗎?啟凡的個性是不會輕易接受人家解釋的。況且這件事情爺爺也大概猜到了,連他老人家都開不了口,足見那小子的脾氣。」
這倒是實話,樓啟凡的狂妄自大、自以為是,是從學生時代就出了名的,一旦他認定對的事情,連老師都難以更改。
「你知道蘇尹豪在哪裡?」她問。
「怡佳買走設計圖後,我就一直在找他,最近有了眉目,大概知道他躲在哪。」
「那還不快走!」一聽說可以找到蘇尹豪,柳佩璇立刻拽住他的手臂,往車子的方向走去。「希望快點找到蘇尹豪,好讓那個笨蛋後悔。」她急著想看樓啟凡懊悔萬分的樣子。
「放心,妳會看到的。」樓文風微笑的保證,邊開車門邊說:「妳沒看他一聽說怡佳差點流產住院時,臉色都嚇白了,拳頭握得死緊嗎?」
「有嗎?我只感覺到他麻木不仁,無動於衷。」她飛快的鑽進車裡,繫好安全帶。
「那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其實我知道這些日子他一直睡不好,妳沒發現,他剛剛喝酒了嗎?」
樓啟凡向來滴酒不沾,除非有重大的事情困擾著他,讓他不能解決,才會喝酒。
「對哦!他剛剛喝酒了。」一想到他在為怡佳的事情困擾,柳佩璇就咧開嘴咯咯的笑了起來。「原來他也是有感情,我還以為他沒有哩!」
這下就有機會看他低頭懺悔的樣子了。
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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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唐怡佳拿著一本素描簿畫著。
她已經許久沒有動筆畫任何東西了,今天不曉得為什麼,突然想畫點東西,所以就叫陳媽幫她買了本素描簿。
剛開始,她畫窗外的小鳥,也畫隔壁床的小孩子,畫著畫著,竟然把一個想遺忘的人影畫上去。
素描簿上的他,依然有著一張俊美的臉孔,濃眉、挺鼻,還有好看的薄唇,不同的是,在畫裡的他有一雙溫和的瞳眸,深情的望著自己。而現實的他卻冷酷得只想報復傷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