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一弓,猛力踹向他的重要部位,對方竟然閃避不及,連槍帶人地跪倒在地上。
「老大!」
那些人沒料到她會有這一招,訝異得差點下巴脫臼。
好機會!
羅水絹趨前想去抓起近在眼前的槍,但骷髏頭首領卻早她一步,忍痛用力把槍掃開;她撲了個空,趴跌在地,跌了個狗吃屎。
「別動!」
其中一名手下的槍對準她的頭,她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動彈不得。
「我們似乎又回到原點了,寶貝!」骷髏頭首領咬牙切齒,恨意萬分地說著。
「既然你這麼急著找死,我也不強留你了。動手!」
「等等!老大!」
就在此時,有人開口在他耳邊吱喳了幾句,只見他憤憤地雙手一握拳,心不甘情不願地咬著牙。
「好!我們走!」
隨即他眸光掃向羅水絹,陰冷的口吻如同獅子的吼一般:「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今天你對我所做的,下次見面時,我會討回來的。我們會再見面的,而且很快!」
他朝手下一喊:「扶我一把!」
原本被他的狠話嚇得惴惴不安地打了個冷顫的羅水絹,在看到他因某部位不適,而需要人扶持的模樣時,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會不會把他給踢成「無能」了?看樣子,雖不中,亦不遠矣!她應該更用力一些的,她思忖。這些該被天誅地滅的人間敗類,只僅僅使他不能人道還太便宜他了。
「看樣子我似乎錯過一出精采好戲了!」
一陣悅耳清亮的男中音冷不防地在她身後響起。羅水絹立刻像火燒屁股似地急彈了起來,轉身向後看,這一看,扎扎實實的愣住了。
「你?」羅水絹看著這張熟悉面孔,想起了那次在「傳宇企業」的萬年會上曾見過他。天啊!原來他是——
「我知道你見過我,不過……現在似乎有比認識我更重要的事該做喔!」
「斐火祺呢?」
羅水絹失聲叫出,急忙拉住對方潔白如雪的西裝外套,急切地問:「他……他怎麼樣了?」
對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似笑非笑地道:「嘿!放手喔!否則我告你性騷擾。」
天殺該下地獄的王八蛋!
她一把揪起他的領子,才不管他這一身雪白的衣服上配上一雙黑手印會多不搭稱。
「少囉囌!別以為你是『傳宇企業』的小開我就會怕你!」
「你的確是不需要因為這樣而怕我,只需要怕『我』就可以了。」
他瀟灑地轉身,用假得可以的口吻高聲地說道:「啊!不過,看來你並不關心這些,那我……」
「你……」
混帳!王八蛋!豬!
她氣呼呼地罵在心裡。早風聞此人有捉弄人的癖好,但她認為他們不熟,他應該不致於會逗她才對;沒想到他仍然是「死性不改」,真是混帳東西!
「別『泥』呀『土』的了!走不走?」
他回首揚眉地問道。琥珀色的眸光中儘是逗弄成功的神氣樣,看得羅水絹恨不得手中有一把槌子敲昏他。要不是還得靠他帶路,她怕自己真的會這麼做。
來到他的白色轎車前,她才知道,原來剛剛那個使他們「聞風而逃」的人,是這個輕浮又玩世不恭的小白臉二號!
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似的,白衣男子含笑地看著她,狡黠地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斐火祺很不好喔!」
「什麼?」
羅水絹一聽見斐火祺不好的「惡耗」,緊張之心情不自覺的表露在臉上,白衣男子抿了抿俊逸的唇角,似乎想笑,但還是風度很好地忍了下來。
「他的右肩中了一槍,而且還是火力強大的衝鋒鎗,照理說,不死也該去掉半條命才是。因為那種槍,近程射擊的話……」
「他媽的!你給我講重點!」
DAMN!他想幹嘛?向她報備衝鋒鎗的性能嗎?
白衣男子仍然唇角帶笑,促狹地看了她一眼,義正辭嚴地訓斥:「小朋友!這麼小就缺乏耐心,將來長大要怎麼成大氣候呢?要怎麼成為國家社會的棟樑,民族世界的救……」
「好好好……少爺教訓的是!少爺教訓的對!可不可以麻煩你,別拐彎抹角地,一次說清楚好嗎?」
她欲哭無淚、低聲下氣地哀求著。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可以在這裡正氣凜然地對她說教,她急都急死了,哪還能顧到什麼「和平!奮鬥!救中國!」的!
「好!」
白衣男子深吸一口氣,快速且不換氣地說:「他肩骨碎了正在加護病房而且有敗血症之慮!」
「肩骨碎了?敗血症?」
奇跡似地,對於他沒有標點還不換氣的話,她竟然聽得懂!
白衣男子吹了聲口哨,笑:「不過!那小子命大!碰上萬里這個醫術高明的醫師,目前已經脫離險境了。」
「去你的!」
這個天殺、該死、該下地獄、該被天誅地滅的斯文敗類!這麼簡單的結果,他竟然得拖到來到醫院大門前才說完!
羅水絹恨恨地下了車,用力地甩上車門,還狠狠地踹了車門一腳,這才走進大門去。在大庭中和宇野萬里擦身而過時,連看也不看宇野萬里一眼地走向掛號處問病房,但白衣男子已早一步說出病房號碼。
「617。」
那是她進「濟世救人病院」時所住的病房。
她急奔而去。還能聽見宇野萬里問話的聲音:「大表哥!你是不是又玩弄人家了呀!」
SHIT!羅水絹在心中暗罵著,跳進電梯。
就在她走了一會兒之後,白衣男子眺望著遠方地平線上出現的勞斯萊斯,興味盎然地問:「你通知了他的家人?」
宇野萬里撇了撇嘴角:「我才沒那麼無聊。」
「看來有好戲可看了。」
***
是什麼樣的牽絆讓斐火祺由黑暗中甦醒過來呵!
斐火祺緩緩地睜開了冷藍色的大眼睛,直覺地找尋那雙一直牽引著他的溫柔眸光——那雙含著晶瑩淚水,擔憂地直瞅著他的黑絨眸子;斐火祺想抬起手來感受她的存在,深怕這只是一場美麗的夢。但,無奈地,他使不上半絲的力氣,只能用眸光代手撫視著她,輕柔地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